”
他翻手把枪口对准自己关上保险栓,塞进自己的腰间后托脸皱着眉头表情愁的像个五十岁的小老头,有些生气的背过身去不愿再和我聊天,自顾自的发愁去了。
我讪讪的笑了两声,扭头捕捉到了抱着手臂看我和中也谈论荒唐事的太宰,迈步走了过去。我觉得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就现在。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大坝或将决堤,而我可能是那个逃脱不及的难民,我得通过手机将我的遗言给说出去才不至于留有遗憾。
这种预感世人统称为直觉。
女性的第六感向来比较准确,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它帮助我结识了太宰治并闯入了他的生活,认识了中原中也并和他做了好朋友,还和那个叫织田作之助的哥哥有个交际。所以在心里涌出来这样一种感觉的时候,我想我得赶紧说出口。
但到底是没来得及。亚音速的子弹划破空气的锐利风声被耳朵捕捉到,我躲避不及被打了个正着。喉管里还卡着未来的及说出口的话,胸腔的强烈挤压感和痛疼一齐漫向四肢百骸,我疼的几户要尖叫。
可我并没有叫出声,切身感受到这一感觉我才知道人在中枪死前为何会这么安静,原来喉咙窜出的血如此腥口又呛人。
我曾说过自己哪怕是在危机四伏的MAFIA也被保护的很好,所以从未感受过如此的剧烈的疼痛。手臂抽搐似得抖了几下,我茫然的视线扫过脸色骤变的太宰和中也的急促喊叫缓慢地低下了头。
身上还穿着MAFIA的统一的标准黑制服,所以基本看不出什么。我的胸前没有刺眼又夺目的红,衣服甚至很平整,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但温热在不断扩大,我想那颗子弹一定贯穿了我的身体。
如果现在是在演电影的话,我此刻应该被后期添加上慢放,然后就这么倒下。可我还有力气把手放到伤口上,任凭血液迅速染红了我的掌心并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我倒了下去。
人体比我想象的要坚强的多。在我学过的知识里,人类被打中心脏后就会立刻死亡。因为子弹的冲击会让那颗脆弱的球体范围性炸开从而失去供血能力。但我中枪后起码也过了半分钟,
现在仍然能感知到自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在摸着我的脸,也有人隔着我的手死死的按住了我的伤口。
但这些好像都没什么用,血液在不停流失,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而逐渐变的冰凉。骨头缝里泛着冷,我慢慢的蜷缩起身子,脸色惨白。
有人在对着我的耳朵说些什么,我费劲的捕捉着,听不明白。不是说人死前会有走马灯吗,可我为什么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觉得困。而且我不知道是谁这么没有眼色,使劲扒拉着我的眼皮,要不是我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高低要骂上他两句。
只是,我就要这么死去了吗。
脑海里倏地闪过某个神色冷淡走在前面的黑色背影,指尖擦过翻飞的大衣衣角,我混沌的思绪难以聚集,无力的任凭自己慢慢的坠入漆黑的深渊。
稍微,有些不甘心......
......
.........
死人很常见。
MAFIA里的所有人都见过尸体,哪怕是看起来羸弱的文员也不例外。在这行干的手没几个干净的,高层尤其是。
太宰治不是生来就是黑手党,但他确实是天生的黑手党。在入职MAIFA的短短几年,他所创下的功勋已经远超历代,在太宰面前,任何人的战绩都不过像是儿童过家家般可笑。
当然与之相匹配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血腥和暴力。但这是应该的,他本就是干这一行的,是个黑手党,杀人如同家常便饭那般寻常。尸体在太宰的眼里就跟路边随处生长的野草野花那样常见,他早就看习惯了,没什么区别。
枯燥的工作中,太宰偶尔会给自己找点有趣的东西,所以在审讯结束后他会默默观察那些还没断气或者已经死透的敌对尸体。
人死去的模样极为相似却各不相同,太宰治见过很多。审讯室里常年没有缺过人,MAFIA目前正处于急速扩张时期,人一个又一个拖走,又一个又一个的押进来。地上的血迹叠了一层又一层,甚至没有时间进行简单清洗,所以踩上去有些黏鞋。
那些没能幸运的在组织火拼里死掉的敌对俘虏都是一样的,太宰治冷眼看着他们用最肮脏下流粗鄙的话骂他,最后出奇一致的又都对他进行求饶。
说到底人类并没有什么不同,再不屈的灵魂和勇猛的士兵也不过是一堆被细胞拉建起来的坚韧皮肉。太宰治知晓有些人的嘴巴很硬,需要费一些功夫,但他确实有这方面的天分,知晓如何对人下药,击垮他们脆弱的防线,所以没有他撬不出来的话。他烦躁又无趣的踩烂了一个又一个俘虏的下颚骨,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
这是作恶者的既定的结局吗?
下意识的伸手接住那具过于清瘦又破烂的身体时,太宰治缓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