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池王宫正殿,格尔其娜焦头烂额地应对着底下的大臣,一群人好像菜市场叫卖吆喝似的争吵,她忍不住捂住耳朵。
“君王,南梁欺人太甚,居然诬陷我仇池子民蓄意谋害他们的皇帝!”
“明明是东州乱党搞得刺杀,和我们仇池有什么关系?要怪就怪那疯子皇帝不得人心,暴虐残杀!”
“那些人都死了,现在死无对证,谁能证明他们的身份?所以就赖在我们的地盘上了!”
“君王,南梁的军队听说已经率军驻扎凉州城,他们是在试探!”
“君王,快做决断吧!臣等支持出战!先发制人!”
“对!先下手为强!”
“趁此机会灭了南梁,入主中原!”
……
大家各抒己见,气势冲冲,一个个都恨不得立刻现在就上战场,把南梁人杀个片甲不留。
格尔其娜按住跳动的神经,一言不发。
一个部落首领单膝下跪,双手抱拳道:“君王,就算不发动战争,南梁皇帝现在是我们的人质,正是谈判好机会啊!”
她听到这句话,头更痛了。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百兽园围场发生了意外事故,萧鸿越重伤昏迷不醒,他南梁皇帝的身份,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传出去了。
格尔其娜将他安置在宫里医治休养,大臣们知道后,纷纷表示反对,认为此举是养虎为患,会为仇池招来祸患。
于是她就找了个理由,说是把萧鸿越当人质,用来威胁震慑南梁。
原本大臣们还有异议,但见格尔其娜决断坚定,便也只好同意,想着反正现在的南梁皇帝离死就差一口气,怎么看仇池都不吃亏。
那部落首领提起这茬子事,格尔其娜简直骑虎难下。
之前,她虽然和萧鸿越互相叫嚣,要撕毁议和协定,攻城略地,但是,那纯粹是嘴上说说,互呛而已。
谁都不想先发动战争,谁也不想自己的子民落入苦难,现在这个状态就很好,微妙的平衡,正常的来往。
可是,大臣们却并不是这么想,起码有三分之一都是好战之徒,对南梁非常敌视,巴不得君王率领着他们大举入侵,俘虏南梁皇族,称霸中原。
大臣们见格尔其娜沉默,以为她还有顾虑,便派出一名代表道:“君王,您敬南梁一分,他们便得寸进尺一丈啊,这场战争非打不可!”
“本王知道,但是当初已达成了有议和协定,难道你们打算让本王先毁约吗?”格尔其娜质问他们。
“……”
群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去撕毁协定,因为这就出师无名了。
格尔其娜手扶王座,居高临下道:“你们说得轻巧,根本不考虑大局!此事本王自有主张。”
这边仇池王族争执不下,好在被格尔其娜压住。
那边南梁朝堂却早已暗流涌动,波谲云诡。
因萧鸿越久未回信,不知平安与否,群臣担忧。
叶隆将军既要拖着病体监国,又要坐镇帝京,于是派了手下一得力干将,率兵前往凉州寻皇帝。
青青与阿远结亲后,也算是叶家一员,原本叶隆想派他率兵。
但因东州灾乱,不好控制,于是思虑再三后,将其派去了那里。
谁曾想,就是这个决定,让工户两部钻了空子,导致仇池与南梁的关系陷入危机,氛围剑拔弩张。
臭味相投的“吴”“钱”两位侍郎霸占了户工两个油水部门,从中抽捞、克扣赈灾钱粮。
雪花花的银子,同时也送进了即将前往凉州的统领将军府邸。
“钱大人,吴大人,这是要干什么?”
孙统领面对着成箱的金银财宝,脸上的表情有些压制不住。
吴钱二人对视一眼,吴大人作揖,恭敬又谄媚道:“孙统领,下官是想请您帮个忙,当然不会让您白干,事后更有酬谢。”
“哦?敢问何事?”
吴大人向孙起耳语几句,对方微微皱了眉,表情十分为难:“这……叶将军可不是如此跟我说的呀?”
工部钱大人笑得意味深长:“孙统领年轻有为,合该有更大的天地去搏击。只是做一个区区统领,甚至屈居远将军之下……下官觉得真心屈才啊!”
他这番话,一下子点到了孙统领的心病。
叶隆虽然重用他,但一直压制着他的晋升,如今竟连那毛头小子都不如。
陈远不过是抱上了叶府的大腿,才得青眼,自己事事争先,却只是个统领。
叶隆美其名曰在基层历练他,磨一磨他急功近利的脾性,可他心里就是一直不痛快,凭什么自己不能提拔?
钱大人觑着对方沉下来的脸色,心中不禁得意。
这孙统领的弱点就是浮躁,不过两句话就勾起野心来。
他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