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宴会结束,三人便各自回府。时近深秋,夜市也早早关了门,街上有些寂寥。
马车在一座府邸前停下,宋翎下了车,看着眼前“宋府”的匾额高高挂起,快步跨进门,穿过曲径游廊,踏过石子甬路,来到一处小院,满架蔷薇,偶有几株翠竹点缀,最后在一处房舍下停了下来。
“女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想死茜儿了。白天回时来去匆匆的,都没时间说上话。”一个长相秀气的丫头跑过来说。
“快准备一下,我要沐浴更衣。”宋翎满眼疲倦。
“早就备好了,就等女公子了。”茜儿说完,自然地扶着身旁之人。
翌日黎明,宋翎是被一阵呼唤声叫醒的,她睡眼惺忪,看外面天色蒙蒙,倒头还想继续睡,却听见茜儿说道:“女公子,起床了,太常寺的人在外面等了半小时了。”
宋翎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洗漱完毕,匆忙食过早膳后跟着那人一道前往太常寺。
马车疾驰在清晨的街上,路上行人稀少。秋风调皮地撩起窗帘,浓雾氤氲,像千万条白纱,模糊了树木和房屋。宋翎看着窗外沿途景色,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在脑海中拂过。
好多年没有欣赏过晨曦中的凤陵城了,一切还是那么安静美好。宋翎内心感慨。
到了一个路口,马车却不似预想中的左转,反而还是直行。
“这好像不是去太常寺的路吧?”宋翎怀疑道,心下提高了戒备。
“凤安王殿下一直在外,有所不知,太常寺新修了,换了地址。”小厮恭恭敬敬回复。
宋翎这才放下心来,开始闭眼小憩。
吁——
一声过后,马车停顿下来,来人拉开车帘,道:“殿下,到了。”
宋翎迷迷糊糊下了车,伸了个懒腰,却见迎面走来三个人。
“大人,昨晚睡得安否?”为首的太常寺卿卫鸿博笑道。他看上去已过而立,灰白头发却神采奕奕。在他的旁边恭礼站着两个气质不俗的年轻人,一个是太常寺少卿左明远,一个是寺臣第五伦,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宋翎也回了礼道:“挺好,谢卫大人关心。”内心却暗自想“昨夜子时睡,今早寅时就醒了,能睡好嘛!”
一行人参观一圈之后,卫鸿博便将宋翎交给了负责祭祀的协律郎、奉礼郎、太祝,分别指导音律、舞蹈以及祭祀礼节。
隔行如隔山,饶是平时聪慧过人的宋小将军也有力不从心、一知半解的时候,第一天便在手忙脚乱中度过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班,宋翎归心似箭,回至家中。她吃饱喝足后,优哉游哉躺下休息,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窸窣的声音传来,宋翎警惕的睁开眼睛,蹑手蹑脚出了门,来到庭院,身子藏在翠竹阴影中。
果然,一个蒙面黑衣正鬼鬼祟祟跳上院围,准备出去。
“好家伙,宋府也敢闯,定教你有来无回。”宋翎心道,当下捡起两颗石子扔了出去。
刹那间,只听见两声响,黑衣人被击中左腿和右手臂,他吃痛的扶着手,一瘸一拐跳下院围,宋翎紧跟其后,一路追随。
这边黑衣人也注意到有人跟踪,他立马改道方向,往人多的夜市走去。
宋翎追到夜市便不见了人影,只见整条街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小贩叫卖声、行人交谈声、小孩嬉笑声……交织在一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宋翎穿梭在人群中四处找寻,却见一人行色匆匆,眼神躲闪。她立刻叫住了他,那人拔腿便跑。
宋翎当下正欲追,突然思及黑衣人被自己打伤,步履应该没有这么矫健,于是停下了脚步。
此时,迎面有一人擦肩而过,他身穿青色粗麻布衣。
宋翎不小心撞到他,连忙道了句:“不好意思。”
那人蹙着眉,没有回复,只点头示意一下,快步向前走。
“站住!”宋翎喝令道。
来人并没有放慢脚步。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向四周扫视了一下。有个十一二岁的女童路过,她正津津有味吃着糖葫芦。
他立马掐住女孩脖子,一面拿出藏在身上的刀,要众人避让。
“别动,否则这女孩马上香消玉殒!”黑衣人恐吓威胁道。
宋翎只得站住,看着那人劫持着小女孩走进一条僻静小巷,她这才追了上去。
黑衣人看周围已经没人,确认安全之后,放开小女孩,正欲翻墙逃走。
“你把我的糖葫芦弄掉了!”小女孩低沉的嗓音,透着与外貌不相符的成熟。
“什么?”黑衣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一时愣住。
“我说——你——把——我的——糖葫芦——弄掉了!”千卉一字一顿说完。话音刚落,一个竹签便嗖的一声从黑衣人耳畔飞过,重重插没进墙里。
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