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照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清穗自是将她一举一动尽收眼底,随即笑笑:“周姑娘但说无妨。”
“方才她们不会说话,恐是惹朝露姑娘生气了,我不放心才又过来看看,想着同朝露姑娘解释一二。方才已经请太医开过药了,只是那徐妹妹身子骨娇弱,需得静养,恐是不宜在赶路了。”周婉照叹气。
赵清穗听罢点点头,这病得重不重她不知,倒是能瞧得出面前这个一颦一笑皆楚楚动人的女子,果真是精挑细选出的绝色美人,另其他还有九位必定也同她不相上下,她父皇倒是大方,舍得全都白白送给宇文曜。
“那这样吧,你们在后面可放慢些速度,但是此地荒凉,断不可隔得太远,还有这徐美人,就劳你们多照顾了。”她点点头,颇为爽快应道。
周婉照却踌躇着为难摇头:“实不相瞒,眼瞧着就快要到北狄,此后恐怕故土难回,公主可否开恩,在此处稍作逗留一晚,容我们惜别,也待徐妹妹熬过今晚。”
“哦?”赵清穗道。
周婉照见人应了,只是迟迟没有下文,欲要再劝几句,哪知只见她认真向四周环顾了一圈,分明生着一张盈盈玉貌行事做派却神神叨叨,仍是一副无害的语气:“可是此地不好。”
“公主就莫要寻我开心了。”周婉照讪笑两声,一面打量她神色是否是玩笑。
赵清穗神色一缓:“唉,罢了,明日就该到北狄了,大齐的最后一日,就依你之言。”
“谢公主容情。”周婉照一喜,离开的时候步子瞧着都轻快不少。
栖玉瞧着那道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满地抗|议:“公主何必迁就她们,我瞧着那周婉照嘴里不像有半句实话的样子,来时还个个康健,哪能就一下子病成那样。”
赵清穗下了马车,好笑地回头瞧了她一眼:“谁没有点难言之隐,今夜在此扎营,你去同连统领说一声。”
栖玉诸话都只过嘴,于赵清穗吩咐下的事办得却是一件比一件麻利,当即就跳下马车到后头寻人。
“公主你方才说的此地不好,是何意?”见栖玉去得风风火火,朝露悻悻开口,方才见公主同栖玉还有说有笑,只想做不得真,却还是不放心多嘴一问。
问完只觉肩头一暖,带着些叫人安心的檀香,女子俏皮地朝着她眨眨眼:“我胡诌的,你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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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望带来的一行人虽不多,却井然有序动作又麻利,数顶帐篷皆都搭好,还升了一座高高的篝火,行事间都并不像是普通护卫。
此地夜幕降临之后亦不觉冷,赵清穗去瞧了那位病重的徐美人,又在周围逛了逛,才慢悠悠回来,栖玉已经从篝火旁刨出几个飘香的番薯。
连望后来过来的时候便就瞧见主仆三人手中都各自捧着一个番薯,嘴角不由得一抽,一时竟有些恍惚,不经想起后面帐子里个顶个难伺候的,和如今在火堆旁抱膝而坐的,究竟谁是公主。
眼前这位,半点威严没有不说,细胳膊细腿,瘦得似个小鸡崽子,同他们威武不凡的三王子,实在不配。
“连统领来的正好,要尝尝吗?”赵清穗见他又用那种不可思议,遗憾惋惜的眼神瞧着自己,实在没忍住出声打断。
瞧着递到自己眼跟前,一张不大的手掌上还裹着灰的番薯,其貌不扬却焦香扑鼻,连望吞了吞口水,义正词严:“不必了。”
赵清穗闻声当即就不再勉强,只将手又收回来:“栖玉,让连统领尝尝大齐的屠苏酒。”
连望当即又想拒绝,却见一个神色不虞的姑娘已经不管不顾将酒坛塞进自己手里:“你这北狄人怎婆婆妈妈的。”
真是好生泼辣的女子。
连望被一激,当即也不再推辞,朝着酒坛的口子轻嗅一口,是北狄不曾有的味道,随即那个大齐五公主又开口:“连统领,你们那三王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说到宇文曜,连望就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海饮一口手里的酒,陷入了回忆,自豪道:“我们三皇子,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出类拔萃,俊美更是北狄之最,北狄的姑娘就没有不想嫁给他的。”
合着她是高攀了?
赵清穗笑笑,心中却存了疑,能力出众不假,只是北狄人崇尚武力,又都生得魁梧高大,同这个美字可以说毫不相干。
连望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下来,栖玉还时不时同他斗嘴两句,赵清穗一边听着一边将手里的番薯吃完,乐呵呵地拍了拍手进了帐子。
夜再深些的时候,帐子前的火堆中干柴已经快要燃尽,月上中天,周遭一片寂静,众人已经纷纷酣眠。
一身姿纤细娉婷的女子摸黑掀帘进帐,刚一返身放下手里的帐帘,就只觉颈间一凉,当即吓得身形一颤。
“周美人这般晚了不在帐中,可是遇上什么棘手的要事?”赵清穗坐在小圆凳上将点亮蜡烛,才慢悠悠将视线移向那人,满脸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