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是个急性子,他这一声喊,让大家都吃了一惊。
东升定了定神,沙哑着嗓子道:“你说,第五,你记起了什么?”
“我赶到的时候,奶奶好像清醒了一会,现在想起来,那可能也是回光返照了。奶奶不认识我,但她好像认出了胖子,我听见她嘀咕了几句……好像是……嗯,是‘三个叔,一支烟’这句话。我开始也以为这是奶奶迷糊中的糊涂话,现在想起来,她重复了两三次,应该是特地给老二说的。”
“给老二说的,其实就是要给东升说的。”刘妍看看胖子,分析道,“奶奶知道你俩是好朋友,肯定是想让你转告给东升。”
“老二从小就和我好,经常到我家,我奶奶是熟悉他的。老人家在弥留之际,说的这几句话,一定很重要……她老人家,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呢?”东升心里又难受起来,说话的声音中也带着哽咽。
“‘三个叔,一支烟’?这是什么意思?”刘妍再次轻轻地拍拍东升的肩头,希望他能节哀,稍安勿躁。“你仨熟悉这里的环境,能悟出其中的意思吗?”
“……”几人都沉默着,苦思了半天,也没有啥结果。
“还有呀,奶奶是用方言说的,她那时口齿不太清楚。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这几个字。”好像唯恐大家不够失望,老三最后抬起头,居然如此补充道。
这话一出,几个人更要崩溃了。
研究了半天,原来版本都可能是错的?
也就是说,有没有这样的两句话,也不能确定?
……
刘妍这个时候最冷静,脑子也数她转得最快,沉思了一下后,她扫了大家一眼,轻轻地说:“老三的话,也给我们提供了另一个思路。奶奶说的是方言,你仨都熟悉。除了现在我们理解的‘三个叔,一支烟’外,还有没有其他可能的意思?”
“三个叔……?”东升的脑子现在就是麻木的。
“老三说的这事,当时我在场,那时候我在忙着给奶奶倒水,想给老人家喂点糖水。注意力基本在热水壶上,听得就不那么真,奶奶确实嘀咕了几句什么,我记得隐约是,好像是,应该是……‘三个叔,一只眼’……?”胖子不停地眨眼,说得很不自信。
“一支烟?一只眼?……这到底是哪一句呀?胖子,你离我家最近,说白了,你我就是一个地方的人,对我们说话的语音、语调最熟悉,你就不能给个确定的答案吗?”东升有些焦躁起来。
“我……”胖子说不出话来。
“别急,这是个好开头了。你俩再想想,还可能有什么吗?”刘妍平静地道。
“没……”老三想了半天,摇头道。
“嗯,没了……”胖子又想了一会,也摇头。
“当时,还有没有别的人在场?”刘妍又启发道。
“当时,我们怕人多,吵着老人了,就让其他人在外忙,屋里主要是我俩。”老三说。
“再想想,帮忙的村民呢,你们带来的人还有没有进来过?”刘妍继续问。
“村民都是后来的事了,是奶奶走了后,她们来帮忙的。还有医生,他来时,奶奶已经不能说话了。现在就只有看看‘张鸭子’有没有啥发现,他当时负责屋里屋外来回跑路联络的……”老三又说,胖子在旁边点头。
“那就叫‘张鸭子’进来问问。”刘妍有些奇怪这个名字。
一会儿“张鸭子”被叫来了,他一开口说话,刘妍就不仅莞尔,这基层人民起绰号,还真有想象力,“张鸭子”的嗓音,真是活龙活现的有鸭子嗓门之韵味。
但“张鸭子”虽然爱说话,话里却没有多少实在的内容。他那时候进进出出地忙着联络,根本没有听见老人说什么,也没有注意到老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先下去吧……”东升叹了口气,让‘张鸭子’离开了。
“……?”大家都有些失望,沉默起来。
“我来总结一下吧。”刘妍吹了吹自己永远不乱的刘海,慢条斯理地道:“我们现在至少有两条线索,一是奶奶留下的童谣,二是奶奶留下的那句神秘的话。我觉得,按照目前的形势,应先做两件事。一是安置好奶奶的后事,虽然现在老人没有遗体,乐观地理解是羽化了,但总的来说她还是离开我们了,送老人的仪式一点都不能少。另外我建议最后给老人葬一个衣冠冢。这样也是大家纪念的一个心意。”
听得刘妍这样的建议,几个人都赞同。还是人家经历过大事,还高校的老师呢,虽然年纪也很年轻,但处理起事情来就是头头是道,有章法,也有想法。
“另一件事,老三不是带了不少的人来吗,你们对这里也熟悉,我建议先按照老二理解的那句话,‘三个叔,一只眼’,去方圆二三十里的地方找找。如果这是指人,那‘一只眼’是很突出的标志,容易找。为什么是方圆二三十里呢?因为奶奶腿脚不方便,她的活动范围有限,所以我觉得太远的地方,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