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大学的电话,东升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这个电话带给了他一些混杂的信息,并不熟悉的奇葩教授三次找他,辅导员毫无先兆地换人了,还是一位年轻的女性,而这位新导员,对自己貌似有些关照过度,都准备到火车站来接他呢。
自从东升到外地上学,不仅大学,包括高中,还真没有谁来接他过,说实话,这种待遇,让他受宠若惊,又有些忐忑不安。
隐约之中,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
但学校上万的学生,就是学校发生什么事,也不会这样急着来联系他呀?
他在学校算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位卑言轻,没有任何影响力,更没有什么发言权,所以,他还真没有到那份上,能和学校发生啥事相关联,或受到学校级别的关注的。
按照逻辑分析,那就只有他个人有了啥事,但他个人又有什么事呢?
学校放假,他在家里呆了这么久,没有发生什么事呀?
再说,他发生了什么事,连自己都想不起,更谈不上惊动学校了。
东升再三思虑,不得要领,决定还是早点到校吧,他算了算时间,自己本来是提前离家了的,但他在胖子和第五这里耽搁了三四天,现在赶回学校,应该不早不晚,恰逢其时。
东升执意要走,大家就忙着送他。胖子一把将卖瓜的钱掏给东升,有小一万呢,东升不要,胖子像要和他打架,而且再三说明,本来这次卖瓜就是来给他办学费的,东升不收,岂不是让他胖子骗了人?
第五家大业大,一帮子小兄弟“凑份子”,给东升又凑了小一万,第五再独自掏了一万块,一股脑儿地塞给东升,这若不要,哪里能走得掉,老大能收老二的,却不收老三的,是不是亲疏有别?推辞再三,东升最后也只得受了。
按照第五的建议,本来还要搞个欢送宴,让大家再好好喝一顿,但东升果断否决了,胖子也放心不下家里的那座山,说出来几天了,等送走东升,他还得赶紧回去。
既然这样,第五就张罗着安排东升的行程。
在他们眼里,东升是老大,是他们的大佬,大佬要上大学,怎么也得风光些。
可是兴隆镇其实是个小镇,每天只有一趟长途客车,现在客车已经早过去了,东升要急着去南都坐晚上的火车,镇上自然没有出租车,也没有别的运输车,“一条蛇”他们开始想强行在路上拦车,无论司机愿意否都搭顺风车,但东升坚决拒绝了。
他觉得第五的这一帮子人,要走正道,先还是要学会依法做事,按规矩做人,应该从现在起,就消除自己的一身匪气。最后还是第五神通广大,他找到镇上的一辆拖拉机,给驾驶员摔下一百元钱,请他把老大送到南都火车站去。
东升心里苦笑,要是以往,他也就在镇上住一晚,明天再往火车站赶,现在成了镇上老大的老大,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他极力压制住自己的那种享受感,和善地和所有人说话,企图保持着原来的那种本色。离别的时候最终还是到了,第五本来坚持要和一条蛇陪他到火车站的,被东升态度坚决地制止了。
临行前,大家都喊“老大慢走!”,还有人放了一挂鞭炮,搞得东升只得站在拖拉机上向大家挥手致意,就如阅兵一样,不得不威风了一把。
从南都到西部大学的长京城,坐火车也就□□小时的路程,那种绿颜色的旅客列车,速度不快,还经常晚点,但价钱却是低廉的。
东升上了火车,发现车上的人并不多,整个车厢就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他不禁大喜,找了一处三个人一排的座椅,先靠着车窗坐了一会,十二点后,看见大家都躺在座椅上睡觉,他也有样学样,把自己的背包枕在头下,舒舒服服地躺下。
反正那些位置都空着,他也就硬座当成硬卧使用了。
东升是被车厢里的广播叫醒的,广播里一位柔柔的愉悦的女声,向大家问好,介绍了一下今天的天气预报,还有今天班列的情况,以及旅客的注意事项,然后就是一组饱含欣喜和清晨气息的轻音乐。
东升刚去洗漱回来,他的那个手机就又高声叫喊起来,声音之大,惊醒一车厢还在贪睡的那些人。
东升只得面带歉意,冲到自己的座位,从包里翻出那个不太见得人的手机,摁下接收键,轻轻地喂了一声、
“东升同学,你是不是坐的K8次列车,还有半个小时到站?”手机里传出一亲切而又愉悦的声音,把东升吓了一条,他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您是……刘,刘老师?”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东升紧紧地抓着,结巴着问。
“是我,我快到火车站了,你出站时给我打电话。”刘妍在电话里说。
“刘老师,您是怎么知道我坐这班列车的?”东升傻傻地问。
“从南都到长京,不就那两班车吗?我查了火车时刻表,你接我电话后如果立即行动,只能乘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