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睡觉为远离江宴而碰到了头以后,谢扶桑本着吃一堑长一智的原则,日后睡觉都不再紧贴里侧。
近些时日,上京城频繁下起了雨,春日阴雨连绵,夜色微凉,谢扶桑迷迷糊糊之中本能的向热量传递的方向靠拢,不知不觉竟将江宴当成人形靠枕抱的紧紧的。
晨光熹微,谢扶桑微睁开双眼,今日似乎同往日有些不同,她抬眸往上看,见江宴正神色清醒,好整以暇地瞧着自己。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瞧江宴的神色,便一个激灵撒开搂着江宴劲腰的手臂,立即坐起身,尴尬地攥着手中的薄被说道:“日后我再这样,你可以直接将我推开。”
江宴起身下床穿衣,听到她这句话后,面上似有调侃之色,拿着衣服侧身问她:“为何要将你推开?”
“……因为,因为我睡觉有时候不太老实,可能会乱动,吵到你。”
谢扶桑感觉自己如今脸上火辣辣的,有些难以言语地向他解释。
江宴束上腰间的十三环玉带,他看了一眼谢扶桑,瞧见她在床上有些手足无措乖乖坐着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没关系,我喜欢。”
话语说完,他立刻穿过屏风向屋外走去,也不管身后面色绯红的少女作何反应了,再耽误下去,早朝都要迟了,如今只能在马车上洗漱了。
起初,谢扶桑不小心将江宴当成人形抱枕抱着睡醒的时候,她醒来还会向他羞赧地说几句抱歉,可次数一多,谢扶桑便懒得道歉解释了,有时半夜醒来发现自己抱着他,还会在他怀里调整一下位置,让自己睡的更舒服些。
农历四月,上京又称作梅月,是个阴雨连绵的月份。
今日又下了大雨,谢扶桑在廊下躺在躺椅上,十分惬意的吃着葡萄,欣赏着院中因大雨水雾弥漫在空中的场景。
雨丝时不时顺着微风拂面而来,洒在脸上丝丝凉凉的。
江宴在书房中正处理军中公务,只是此时有些心不在焉,透过窗户时不时便要看她一眼。
白及本要向江宴禀报事务,瞧见将军如此模样,他开口说:“若是将军怕夫人淋着雨,我这就去将夫人请到屋中观景。”
江宴抬手制止:“不必,她难得如此惬意,待会儿派厨房备些姜汤给她送去便好。”
“说吧,有何事禀报?”
白及递给江宴一个纸条,说道:“顾大人又被调回京城了。”
江宴读完纸上内容,合上纸条吩咐白及:“派人保护好他,护送他安全回京。”
白及拱手转身退下。
江宴再次看向窗外,却发现廊下的躺椅上人影空空,他立即起身去寻她,这么大的雨,她能去哪里?
方才谢扶桑正放空思想坐在廊下看着雨景,享受着立夏后的清凉,结果一阵风吹来,将雨滴猛地吹向廊内,害的她被雨水扫了一脸。
怎么还搞突然袭击啊,谢扶桑被雨水洒的有些冷意,突然,她脑中闪现了一件事情。
“坏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前几日,她托萧铭帮忙给她找几样东西,今日便是约定的交货的时间,这倾盆大雨的,她将萧铭一个人晾在云香阁,若是他生了气,以后不肯帮她忙可怎么办?
想及此,她也顾不上倾盆大雨了,立刻着人备了马车出去。
这雨着实有些大,车夫都需得在马车檐下披上蓑衣。
平日谢扶桑雨天是最不喜欢出门的,尤其是这样的大雨,在西北待久了,她如今还是不喜欢上京城雨天的厚重潮湿感。
只是当初她亲口对萧铭说的会亲自来取东西,总不好自己先食言,这次的事情,让她心中暗暗想日后还是直接让萧铭派人送货上门更方便些。
到云香阁时,雨势已渐渐变小了,等谢扶桑上了楼上雅间时,雨竟然停了,空中还云开见日的出了太阳,她心中暗骂一句贱雨,早不停晚不停非要现在她到地方了才停。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你要的东西。”
萧铭将谢扶桑嘱托他找的东西推到谢扶桑坐的位置那边。
谢扶桑打开盒子瞧了瞧,确实和她写的需求一模一样,她合上盒子开口道:“多谢了,多少钱?我给你。”
萧铭有些不满,他开口说道:“见外了啊,成了婚都开始同我理得这么清楚了。”
他饮了一杯茶,有些失落继续说道:“我不差那点钱,你自己收着吧,反正日后有你帮我忙的时候。”
他复又装作随口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便成婚了?”
这是他一直以来最想知道的问题,素日高门大户中的人若无变故,从相看亲事到迎亲成婚往往都需要半年之久,谢扶桑这不吭不响一个多月便将自己嫁了出去,萧铭实在有些不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便成婚了。”
谢扶桑说的坦然,和她这不羁的性子实在有些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