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了上来,“姐姐,呼……姐姐!”
居正上气不接下气,苏叶环顾了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才一边拍着居正的后背,一边关切地询问道:“如何这般匆忙?可是家主们出了事?”
居正倒了几口气,这才直起身子,“确实出事了,不过不是家主,是纪浔那家伙!”
苏叶一脸狐疑,居正解释道:“凉州恐怕出事了,纪浔紧急召了驻军教头前来!”
苏叶吩咐居正好好守着纪府,几天下来却一直没什么动静,她心下疑惑,“什么时候的事?”
居正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他也不敢提起这几日在纪府光顾着偷学道士练功了,连纪浔的人影都没瞧见,便避开了苏叶的视线,吞吞吐吐道:“许是那家伙藏得深,暗中传了军令,我……我也是刚知道的……”
苏叶倒也没有深究此事,毕竟这几天但凡出门,和纪浔总会各种“巧遇”,估摸着人压根就不怎么回府。她只皱了眉头道:“那现在如何?”
居正这才意识回笼般,声音急促道:“纪浔和那教头已经见面了!”
“在哪儿?”
“就在巧月楼!”居正一边抬头,一边向上指了指。苏叶跟着看去,三楼的雅间果然亮着烛火。
……
纪浔靠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横搭在另一条腿上,显得松弛自在,他斜睨着眼前单膝跪地行着军礼的男人,幽幽说道:“阎教头,你可知本座叫你来,所为何事?”
阎禄垂着眼睛,面色坦然道:“末将不知。”说罢,见纪浔没有回应,阎禄又似是琢磨了片刻,补充道:“灵州一战过后,将军带兵直抵京安,除却书信往来,便再没机会相见。”
纪浔瞥了瞥眼睛,话中听不出语气,“如此说来,阎教头也算是本座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阎禄连忙回道:“末将不敢。”
“阎教头可是在怪罪本座?身为将,却对凉州不闻不问?”纪浔的眼里带着审视。
“末将……”阎禄的话被纪浔打断,“凉州状况如何?”
阎禄抬头,纪浔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落座,他这才走了两步,坐到了纪浔身侧,开口回道:“兵多粮少。”
“兵多粮少,当如之何?”纪浔偏过头去。
阎禄思忖了少顷,只道:“可以小斛散之,权且救一时之急。”
纪浔道:“救得了一时,他日兵士必嗟怨,又当如何?”
阎禄停顿了片刻,亦是忧心忡忡,“这……”
“哈……”纪浔微微仰头,“我早已暗中差人探听过了,大家皆是怨声载道,都说本座欺众,不敌家父,无力转圜呢。”
阎禄“噗通”一声又单膝跪地,抱拳道:“将军,租庸调法已初见成效,待到明年,纵使天公不勤,也定能解决军中口粮之患!”
“明年?”纪浔的眉毛压得低,本就深邃的眼眶显得愈发晦暗不清,“待到明年,恐怕凉州军又要改姓了吧,到时候,阎教头这位置还坐得安稳吗?”
阎禄抱臂的肩膀显出几分僵硬,他抬眼,看向纪浔的目光带着不解。
纪浔却是眉目舒展开来,定定地望着阎禄,开口道:“本座欲向你借样东西,以平息人心,你可会吝惜?”
阎禄的眼里亮起光彩,声音坚定道:“若能稳固军心,末将定肝脑涂地,义不容辞!”
纪浔露出满意的微笑,只道:“肝脑涂地倒也不必,不过本座确要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阎禄登时泄了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纪浔,“将军,阎某无罪啊!”
纪浔的眸色深沉起来,“本座当然知道你无罪,不仅无罪,你鞠躬尽瘁,辅佐裴之岳,统帅凉州,更是功不可没。”
“那……”阎禄的声音带着颤抖。
“但不杀你,军心定会生变啊,总要有人成为替罪之羊。等你死后,你的妻子父母本座定会亲自安顿赡养,你不必担忧。”
阎禄已经明白了纪浔的意思,却仍是不死心般,开口嗟叹道:“将军,末将……何罪之有……”
纪浔挑眉,眼睛左右转了转,便开口似是宣判:“统军教头阎禄,以小斛散粮之法,中饱私囊,盗窃官粮军饷,谨按军法,斩首示众。”
阎禄的眼里透出绝望,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只见纪浔已从座上弹身而起,“噌啷”一声拔出腰间的逐流刀,寒刃伴着刀光就朝他袭来。躲无可躲,已成定数,阎禄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却是这时,雅间的门被“哐”“哐”连撞两声,房内二人皆是驻足侧目,外面撞门的声音停了,不消刹那,又传来敲击门锁的声音,阎禄满是狐疑,才后知后觉感到冷汗已浸透了身上衣物。
“门从外面打开。”纪浔不咸不淡道。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哐啷”一声,便被用力地拉开了。
“纪浔!你怎能如此!”苏叶手中的斗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