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方才还颐指气使的骑兵突然仿佛跌落般翻到马下,直接单膝跪地行了军礼,“末将不知竟是骠骑将军!”
纪浔饶有意味道:“将?哪路的将?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敢自称为将了。”
对方身形一顿,将头低得更甚,“末……属下奉俞相之命前来镇压闹事行乱的苍木妖教党众!”
纪浔只勒着马绳原地踢踏了两步,扬起沙尘,“俞相?那是驴还是象啊?哈哈哈哈……”
纪浔笑得悠扬,满场却是鸦雀无声,静得出奇,兵卫的刀举在半空,百姓亦是缩着膀子拥簇在一起。
“何为妖教邪道?什么又才算天教正道?本座怎么没有看见什么乱党?”纪浔的马在空地慢悠悠兜着圈子,所过之处的兵卫忙不迭收刀入鞘,“这分明就是些遵纪守法的百姓罢了,怎么?大都的士兵,练了刀法就是为了挥向大都的百姓?”
约莫是纪浔的声音太过冷冽,一个妇女背上的小儿突然哭了起来,声音突兀地打破了满场的宁静,妇人吓得连忙跪伏在地,一边伸手去捂孩子的嘴。
“骠骑将军对不起,各位官兵老爷对不起,对不起!”妇人不住磕着响头。
纪浔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起来,他驾马直接朝着城门走去,身后的白鹄赶着车紧随其后,“把城门打开!”纪浔的声音带着威慑。
守在城门口的是个品阶不高的小兵,早已跪在地上,头压得极低,“可是……可这,将军,俞相交代过……”
“那就让你那是驴还是象的,亲自来找本座。”纪浔看了眼身后,白鹄的马车后头,早已跟了百十来号青年,排成几列,颇有秩序地列次而行,“本座的劳力要赶赴西北修缮驻地,若是耽搁了,惹得凉州的驻军不满,谁来担这个责任啊?”
“凉州”“驻军”几个词一出,紧锁了几日的城门终于是缓缓打开,纪浔不紧不慢地驾马走在前头,带着浩荡的几排人,就径直出城去了。
躲在暗处的苏叶戴着斗笠,目光深远地注视着城门口,脸上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