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地杵在原地,眼看着宋夫人坐在主位上,却不将人救出?
可当她走近却明白了,宋夫人早已自戕,此刻她只安详地坐在纪家堂厅的主座之上,威仪自若,腹中插着一把长刃,将她周身的素缟都染上刺目的嫣红。
“夫人、夫人说,她是纪家主母,自然要与纪家共存亡……”项恒勉在一旁默默抠着手指,指甲边缘已经被撕出了红肉,向外汩汩渗着血。
“我劝不动,我劝不动,来的时候,已经……已经……”恒勉手上的动作慌乱而急迫了起来,指尖已经有些血肉模糊。
这么多年,为了虎符吗?就为了那样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吗?
苏叶一口气缓不出来,竟是生生憋出了鲜血,血腥气在喉咙间上涌,她匆忙转过头,才不至于喷溅到宋夫人身上。她是那么纤尘不染,而腹中仿佛盛开了一朵艳丽的花,这个无春年里盛开的第一朵花。
“孩子所有的痛苦,对母亲来说,都是痛上加痛。”
苏叶无力地伏跪在宋夫人膝前,抬眼才看到夫人的发髻之上,斜斜地插着一柄枝条,上面只有一枚小小的花苞,没有吐芽,没有绽放。
“等我凯旋,回来就替你戴花!”
京安的夜,喧哗又死寂,无春年,春花不见,很多人,都没有等来替他们戴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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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岁花期消息定,只愁风雨无凭准。——辛弃疾《蝶恋花·戊申元日立春席间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