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这么想着,他有些心虚又带着满满愧疚,挨在纪盼身侧坐了下来,“盼盼,是我不……”
话音未落,却只听纪盼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喃喃道:“小项,你说,我这样的女子是不是很失败……”
这回轮到项恒勉无奈了,他看着女孩无精打采地垂着头,连忙反驳,“怎么会?你这般、这般、这般……”怪他嘴笨,磨叽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词,最后只憋出了一句“这般奇女子”。
“像你这般的奇女子,怎么会是失败的?”
“可是,我是个真的女子,琴棋书画都不用提了,如今连仪态身段都比不过男扮女装的嫂嫂,哎……”纪盼眼睛没有焦点地盯着地面,不住摇着头。
她原本是从没在意过这些女孩子家的莺莺燕燕、千娇百媚的,她从小只有一个梦想就是成为像父亲那样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恣意快活地驰骋沙场,更是对自己自信得很,毕竟她七岁就能一挑三,把一帮比她高半头的男孩打得跪地求饶。可如今也不知怎的,这些以前引以为豪的事情好像没那么让她开心了,今日见了嫂嫂的女装扮相,竟更是莫名生出了一丝不自信,果真像娘亲说的,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恐怕……恐怕没人会喜欢自己这般。
项恒勉心下一紧,那个他眼里最自信张扬的小姑娘,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而垂头丧气,他不由蹙起了眉,抬手有些不自在地覆上纪盼弓起的脊背,自上而下安抚般轻轻顺着,“女子也并不都要娇柔美艳、做那养在深闺的金丝雀。”项恒勉身边的女性不多,他又想起苏叶点灯熬油查案的认真模样,和无所畏惧护在他人身前的沉着果敢,语气变得更加坚定:“女子也可以做女将军、做女丞相,不施粉黛也依旧能够光彩照人……”
不知为什么,本来纪盼还只是有些惆怅,谁成想项恒勉这一开口,她却反而更绷不住了,委屈和郁闷一股脑涌了上来,在心里搅成一锅粥,她竟忍不住挤出了几颗金豆子,顺着睫毛吧嗒吧嗒滴了下来。“啊呜——小项,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也不会嫌弃我吗?啊——呜呜——”
等项恒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旁的女孩已经侧过身一把抱住了自己,金豆子连成股顺着脖颈滴进他的衣领里,麻酥酥像是全身过了电。他感觉自己呼吸都停止了,大脑更是空白一片,心却是砰铛砰铛好像要从胸腔蹦出来一般。
女孩和自己的距离近乎为零,含含糊糊一边哭一边语不成句,他好一会才渐渐回神,将手轻轻地搭在女孩背上,蜻蜓点水般一下一下拍着,“我怎会嫌弃你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