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反应,月娘似是心情愉悦。
“你说什么?”苏叶看向桌对侧的人,陷入思考的凝视。
月娘却是泰然自若,轻轻摘下了挂在耳上的面纱,又替自己斟满了茶,玉指轻衔,仰头一饮而下,分明是茗茶,却是喝出了一副畅饮美酒的姿态。
苏叶的确是坐在椅子上,却感觉自己又跌落了几分,她面前,赫然是一副熟悉的面孔,那是一张,和杨灵曜一模一样的脸。
“你那位好兄弟,还不知道你是女子吧?发现了你这么大的秘密,不如,我也给你讲个故事?”月娘丹唇上翘,明明是一样的脸,却和杨灵曜的恣意高傲不同,多了几分柔美之态,又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之感,“这个故事,可说来话长……”
“老爷!生了!生了!恭喜,是个千金!”丫鬟急着步子从房内跑出来,面上掩不住的喜悦。
门外候着的男子来回踱着步子,尽显焦虑之态,闻声立刻挂上喜色,迎上前去,“夫人如何?”,说着便要进到屋内。
丫鬟擦了擦额头的汗,稳了稳声音,“老爷,血污之地,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男子却不顾丫鬟的阻拦,甩开了面前的手,便推门快步进了房间。
“夫人!”男子一把握住榻上女子的手,满眼的怜爱疼惜,“你受苦了……”
女子躺在榻上,额上的汗水已经打湿了头发,嘴唇因为脱力而干裂发白,“夫君……”她声音无力,却是不住勾起了嘴角,“我想看看咱们的孩子……”
男子立马转头,看向夫人身侧的产婆,“孩子呢?”
侍在周围的丫鬟连忙将棉被裹着的婴儿小心翼翼地抱了过来,“老爷您快看,小姐长得真漂亮!”
男子接过孩子,左右不知如何下手,便原封不动地又轻轻放在夫人的身侧,柔声细语,“夫人,咱们的闺女长得真像你。”
屋内的喜悦没有维持多久,却见产婆突然满脸惊恐,声音也打着颤,“老、老爷……夫人……这……”
夫人已经有些虚弱的半似昏迷,男子面上不悦,“没事便不要打扰夫人休息。”
却是话还没说完,就听产婆声音严肃,“还、还、还有一个……”
产婆和丫鬟不住涮洗着布,血污一片,盆里的水换了一遍又一遍,好一会,产婆才抖着胳膊从夫人身下又捧出一个满身带着血的婴儿,“呜哇——”婴儿的哭啼声响彻了整个宅院,房内所有人都不由地倒抽一口凉气。
一个丫鬟“哐当”一声跌坐在地,脸色煞白,“双、双、双生子……”
榻上的夫人因为失血和竭力而昏睡了过去,满屋的女眷大气不敢喘,男子长身而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疾步走到门口,“吱呀”一声重重阖上了房门。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二小姐的血污擦干净!”男子侧头厉声吩咐着。
“是,是!”丫鬟们蜂拥上前,手忙脚乱地接过刚出世的婴儿,开始梳洗起来。半晌,两个棉布紧裹的婴儿便一左一右安稳地放在了夫人的枕侧。
“此事,不许对外声张。”男子的声音冷然,抚了抚熟睡中女子的面颊,便起身,留下一句“照顾好夫人!”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二弟,你也知,这甘州容不下双生子……”堂厅之上,八字胡的男子坐在太师椅上,颤声道。
“这是不祥之兆,二哥,纵是我们想保,城内的百姓也不会应允的,这是犯了孽障。”宽额头的男子抬着茶盏,轻轻嘬着杯中热茶。
一旁一个鹰钩鼻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看着几位兄长的眼色。
好一会,居中正坐的男子才开了口,“大哥,三弟,五弟,我的一双女儿,拜托大家多多保护了。”
“二哥,你竟执意要护她们?!”宽额头的男子狞声道。
正中端坐的男子只是用力握住了椅子的扶手,“三弟,我好歹,是这杨家的家主。”
满堂无言。
一月后,夫人出了月子,正在院中树下推着摇床,满眼慈爱地看着两个女儿,紫葡萄般大大的杏眼一眨一眨,和女人便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嫂嫂!我从书院回来了!”一个清秀的少年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女人跟前,见到襁褓中的两个幼儿,微微一愣,很快便恢复了神色,一脸天真稚嫩,“我从书院集训回来,便听说二哥得了一双漂亮的女儿,连忙就来看我的小侄女了!”
女子见少年还穿着书院的学服,不禁扑哧笑出了声,手指轻轻抵在嘴边,“嘘——小点声,吵醒了这两个小魔头,宅里又没个消停!”话毕,又抬手抚上面前少年的肩膀,“源少,你都做了小叔叔,要稳重些,有点大人的样子。”
少年咧着嘴,一脸清澈的笑容,“万幸我的小侄女们随了嫂嫂,若是像了我二哥那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可真是要命!”
女人又忍不住用帕子捂嘴直笑,“你呀!若是让你二哥听了,又要数落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