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居士这件事,李烨现在对她崇拜地不得了,早上出门还声如洪钟跟她问好。
“待会儿要弹琴!”李烨很激动,眉梢都跳起舞来,“你加油!”
说完又猛地起身跑得没影。
知春:“……”
他这风风火火地一遭,知春的烦躁一扫而空。
孟轩找了个话题道:“傅兄,要不咱们切磋切磋?你弹琴怎么样?”
“你很会弹?”知春有些惊讶,“我还真是看不出来你弹琴。”
倒不是对他有什么偏见,而是从第一次见孟轩起,他就是典型的体育生,只爱运动,对文艺活动根本不感兴趣。
孟轩打哈哈,挠了挠头,“就是会弹几个曲子而已,谈不上精通。但是一定比坐在学堂,看这些这个经,那个经的好多了。”
“傅兄,你呢?”孟轩好奇地问。
这时她旁边的人也看了过来,带着微微好奇。
知春瞧见了那双眼睛,没忍住笑出声。
“我……”她抿唇片刻,抬眼开朗地坦白道:“我只能保证把琴弹响……我对音律一窍不通,这门课恐怕要评个丁等。”
她对乐器不感兴趣,她在那边的时候,从小到大没上过什么兴趣班,就是一个理科生,后来大学学的是化学专业,更是消磨了艺术细胞。硬要说她跟音乐有点什么缘分,就只能追溯到她小学的时候,表演过打腰鼓,不过,那个敲两棍的腰鼓,跟这个也不相关。
祝云峰安慰道:“无事的傅兄,能弹响也算是迈出第一步了。”
知春点头。
这时祝青山走了出来。
“各位都看到眼前的琴了吧。”祝青山声音温和地道,“我先来与大家弹奏一曲,大家就慢慢练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下来指导。晚些,李夫子再来给大家做考核,检验今日的学习成果。”
讲完正事,祝青山笑道,“大家手边有我准备的茶果,还有一壶乌龙茶。待会儿我会将羽觞盛酒,放入流杯渠中,大家可自行取用。但切记,不可贪杯,喝得太醉,影响行动。”
可以喝酒吃点心,众学子只能乖得不能再乖的答了声好。
*
下午的抚琴听音可算是群魔大会,李夫子听着直摇头,苍老的脸上皱纹多了好几条。
听完两个人的琴声后,李夫子叹息不止。
“你们这个琴艺,实在是不堪入耳!”李夫子将名册打开,“还要多加练习,你们都再练一会儿。”
李夫子一说完,知春直接捂着脸趴倒在琴上,心如止水,弹是没弹得好到哪里去,还挺累。
她趴着模样颓废,毫无精神,肩膀颤抖。看得孟轩吓了一跳,连祝云峰也被引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孟轩担忧将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傅兄,你刚才弹得……弹得……挺响的。”
见知春肩膀抖得更厉害了,祝云峰也凑上来温声安慰她:“傅兄,术业有专攻,你不必为此感到沮丧,你方才弹得……算是……”
话没说完,知春的手抬了起来。
“别说,我知道的。”她声音闷闷还带着忍笑从琴下传来,接过他的话,“呕哑嘲哳难为听。”
“……”
知春抬起头,脸上笑意满满,眼睛都笑弯了,明媚灿烂,哪有一丝难过,发梢都跟着颤起来,“哈哈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会弹得那么难听,让你们耳朵受罪了,哈哈哈……”
祝云峰笑着摇摇头,“傅兄心胸开阔是好事。”
笑过,知春看向孔宴白,喃喃自语,“还是算了,你刚刚已经受罪了。”
她本来还想着找他请教的,但自己这个水平放在他面前,恐怕他会直接烦死她,这事上还是放过他吧。
想着知春抱着琴起身,走到祝青山身边观摩他弹琴。
知春的话,一字不落的被孔宴白听去了。
黑如点漆的眸看着那道背影。
他想了一下,若傅知春开口,他是可以教的。
“孔兄,要不要喝酒?”祝云峰端起一杯酒坐到他身边,“小酌怡情。”
孔宴白敛眸,开口道,“不了。”
“也罢,酒也并非是解决烦恼唯一的方法。”祝云峰温声叙述。
孔宴白不解地看他,只听他道:“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长睫垂下,他问道:“是吗?”
祝云峰道:“孔兄,从我们到虞县开始,我就察觉,你有心事。”
“若你信任我,可以讲予我听,我尽力为你排忧解难,我希望你不要憋闷在心中。”
说完,不待他反应,祝云峰拍了拍他的肩,不再说话起身走了。
孔宴白抚上琴弦的手慢慢蜷起。
他在回想自己哪一步出错了,是否真的太明显?
那个日子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