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开房间冲进来的露华急忙释放灵力,替倒在床上的许娇河,治疗起脖子上的一圈红肿。
黑雾没把许娇河弄死,却害得她喉咙受伤,每说一个字都艰难万分。
再配上她那张被勒得眼尾靡红、泪水漉漉的面孔,倒真应了游闻羽当初帮她撒的那个谎。
哀伤过度、情难自抑,因而哭坏嗓子的寡妇。
许娇河的房间外,云衔宗派出四位元婴期弟子将内院的四角看守起来,余下的宗门高手在守门人的带领下,皆循着黑雾逃脱的气息一路追击,连游闻羽也不能幸免。
就算护宗大阵平时只以隐匿宗门,防止凡人误入为主,但作为小洞天第一修仙门派,云衔宗的内峰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贼子半夜偷入,还顺带欺辱了无衍道君守寡的妻子,这成何体统?!
简直是奇耻大辱!
执法长老收到消息,急得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未穿戴好衣袍就匆匆赶来了怀渊峰。
顾忌着男女有别,他站在内庭中,吩咐手下女弟子入内唤许娇河出去问话。
“见过娇河君。”
女弟子躬身行礼,对许娇河秉明来意,“就今晚怀渊峰闯入贼人之事,有诸多可疑之处,为此师尊特地派我前来,希望您可以前往明镜堂,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她说得恳切,许娇河却听不进去。
原因在于,她每呼吸一次,气管深处都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唯有露华的灵力润泽,才能好上些许。
她哼哼唧唧躺在露华大腿上,眼角的泪水没有断过,看起来柔弱又可怜。
“我好、痛,呜呜、露华,我好痛……”
许娇河哭诉两句,痛上加痛。她原本就是痛感和快意都比常人强烈的体质,万千根细针扎刺喉咙的痛苦,让她梨花带雨地哭湿了一张美人面孔。
女弟子看得尴尬,又碍于执法长老的命令,一时进退两难。
露华虽时常对许娇河生出恨铁不成钢的心思,此刻却也顾不得许多,心疼自家夫人的情绪占据上风,便转头对那女弟子淡声道:“并非我家夫人不配合,而是她眼下伤成这样,要如何问话?”
她说得有理,对方也哑然无声。
女弟子只好退了出去。
门外很快传来执法长老的声音。
许娇河满心注意力皆在喉咙之上,分辨不出薛从节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对话几句后,属于明澹温文尔雅的嗓音响起:“既如此,就让娇河君好好休息一晚,明天看情况再去明镜堂问话吧。”
……
辗转难眠的一晚过去。
露华拼得一身灵力,也仅能维持许娇河的疼痛减轻些许,要红肿处彻底复原,却是无能为力。
许娇河哭一阵睡一阵,勉强捱到天亮,鼻尖通红,眼睑也肿了起来。
那脖颈的疼痛是没那么强烈了,只是莫名开始发痒,宛若无数蚂蚁在肌肤下爬行。
“夫人,料想那贼人能够闯入满是禁制的怀渊峰,又全身而退,一定境界颇高。”
“奴婢只得金丹境界,对于他造成的伤口,实在无能为力。”
露华怀着歉意为许娇河净了面孔。
许娇河眼下的情况不宜挪动,而明镜堂问话的时间又降至。
露华想了想,吩咐另一位女婢看顾好主子,起身不知去向何处。
“夫人,您忍忍,露华姐姐一定会寻来人治好您的伤口的。”
女婢柔声细语地哄着许娇河,又稍稍使力按住她想要抓挠颈部皮肤的手。
她将沁着凉水的手帕敷在许娇河脖颈,学着露华的样子不断注入灵力。
许娇河从未觉得日子会如此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分外难捱,到这时她才明白黑雾离开时留下的话是什么意思——它是不想让她死,因为自己生不如死的样子才更能让它感觉到愉悦。
滑软如水的丝缎寝衣之下,两条骨肉匀停的白腿难捱地拧在一起,许娇河倚在婢女的怀中时不时抽泣两下,直至远方传来清亮通透的鹤鸣声,掩盖住内院的所有动静。
“是宗主来了。”
婢女眼睛一亮,安慰许娇河道,“一定是宗主带了人来为您治疗。”
她的话充满欣喜,似乎希望凭借积极的情绪,略略抚平许娇河的苦楚。
话音未落,许娇河迷蒙的视线中撞进两道女子的身影。
一位是露华,一位是篆阁的阁主姚知非,她同时也身负小洞天内顶级的治愈术。
“万分感谢阁主愿意救治我家夫人!”
露华急切地将姚知非迎了进来,后者平静地回应道:“无妨。”
她将手指搭在许娇河的腕上,仔细感应着这具躯体内的异样。
诊断的过程持续半晌,姚知非没有说话,原本平缓的眉峰却轻轻皱了起来。
她到最后也没能为许娇河治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