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丹书推门而入,笑道:“大人来了。”
薛芝转头看去,轻易便瞧见了她身后的罗定春。
“冬日燥,我便让厨房煮了一点燕窝来。”罗定春自顾自端来一碗燕窝,他放在薛芝面前的桌上,坐在她身旁,牵过她的手,问道:“晚饭想吃什么?”
薛芝打量着他神色,见他神色无异,便道:“想喝鸭汤。”
夫妻二人吃晚饭时,小蛮一会儿觑着罗定春神色,一会儿又盯着薛芝看,抓耳挠腮,十分烧心的模样。
丹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偷偷将小蛮拉了出去,一顿数落:“你干嘛呢?主子们吃饭,你在一旁作甚挤眉弄眼的?当心奶奶生恼,罚你骂你。”
小蛮抱着她的手臂,可怜兮兮问她:“好姐姐,你告诉我,大爷在门外,听见了姑娘说的那些话不曾?”
丹书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听见了如何?没听见又如何?你瞎操什么心,大爷和大奶奶的事,用不着咱们来惦记。”
“可是我担心奶奶和大爷吵架。”小蛮嘟着嘴:“说来也怪,婚前,他们俩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样,可是成了亲,反倒亲密得不行。”
“行了行了。”丹书再三叮嘱她:“别瞎说,也别出什么幺蛾子,快过年了,只盼咱们能过个清净的好年。”
“这怕是不行。”小蛮随口一说:“清亦还约了奶奶明日下午见面呢。”
丹书双眸一眯:“你说的是谁?”
小蛮当即捂住了嘴,眼珠滴溜溜转着,一副完蛋模样。
直到晚间休憩时,薛芝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可接着,在床次之间时,罗定春简直疯了一般。
“唔......你......你轻点!”她死死掐着他的肩,眼里含着水儿,脸颊潮红,嘴唇殷红微肿。
男人按着她的腰,微微抬头,眸色暗暗:“弯弯没有喜欢的人,那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薛芝气死了,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温和谦逊的人,在这事上这样霸道不讲理。
她抬手要去掐他脸颊,谁知他突然发作,她的手不受使控,给了他一个清脆的巴掌。
薛芝当即恍惚了一下,她讪讪放下手,故作自然。
罗定春笑了笑,他握着她的手,在她手心亲了一下。薛芝觉得怪别扭的,她将手抽了回去,扶着他的肩,闭眼往后仰着,沉浸其中。
男人又将她的手捉在手中,细细密密地亲过她的指尖,姿态亲昵,又好似臣服。
“你干嘛......呀!”她气息不稳,嗔道:“谁曾想,风光霁月的次辅,竟是个......竟是个......竟是个不安分的!”
罗定春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抬眸看她:“弯弯方才打了我一巴掌。”
薛芝扭头看着垂落在床角的流苏穗子,看着它不停的晃荡,她的心也不停的晃荡:“关我......关我什么事......”
罗定春在她嘴边落下一吻,接着,他便盯着她,缓缓垂下了脑袋。
“呀......”薛芝蹙起眉尖,闭着眼,无意识般揪住了他一头浓密的黑发。
“......”
翌日。
薛芝醒来时,已天光大亮。
她掀开床幔,坐在床沿,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阳光,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奶奶怎么不穿鞋袜。”小蛮上前来,跪在脚踏前,替她穿着鞋袜。
“罗定春呢?”薛芝回过神来,伸了个懒腰。
小蛮道:“天将将亮时,大爷便出门了,说是有要事处理。”
薛芝撇撇嘴,待穿好鞋袜,她便起身来,站在窗前晒太阳:“他倒是挺忙,如今只有几日过年,他也忙得这样脚不沾地,还说要陪我去城郊寺庙上香,也不知能不能够。”
小蛮笑着替她披上一件袍子:“大爷说了,让奶奶先吃早饭,不必等他。”
薛芝拉了拉衣袍,打了个哈欠:“我本来就没想等他。”
盥洗时,小蛮道:“清亦约奶奶今日下午在城西的苏幕遮见面。”
“下午几时?”
“未正二刻。”
薛芝不语。
小蛮道:“到底是什么事呀?怎么两次三番的约?”
薛芝回眸,冷冷看着她:“别试探我。”
小蛮一个激灵,忙低头恭顺道:“奴婢知错。”
“苏幕遮是什么?新起的酒楼?”薛芝问。
她转身坐在软塌上,拿过一把梳篦,慢慢悠悠地梳着肩前的头发。
小蛮回道:“好像是茶楼,是新起的。”
薛芝颔首。
吃早饭时,罗定春回来了。
“吃过早饭没有?”薛芝随口一问。
罗定春除去外袍,坐了下来:“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