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水苏又一次觉得余昭虽看着不显山漏水,但实际他非常有能力,于是由衷地夸奖他:“是吗?可真厉害。”
余昭笑了笑,但看他神色,对于这种夸奖他很受用。聊天的时候,见水苏的手会时不时去抚摸腹部,余昭担心她是否身子不适,问过之后才知,原来不知为何,今日她腹中的小娃娃会踢她,让她觉得特别难受。
水苏:“真是怪了,往常不会这么闹腾的?”
余昭透过镜子,只觉得虽然水苏嘴上这么说,但眉眼却溢满温柔,即将当母亲的神女,一举一动都比从前更具韵味了,她应该很喜欢自己的小孩吧,“他可能是想让你多注意注意他。”
“太皮了。”水苏笑着摇了摇头。
在天界有个传说,两个神籍的神仙结合在一起诞生出下一代,若是未来有所作为的大帝,则能引来九只金凤齐鸣,盘旋在其出生的地方九九八十一日而不离去。从前有位神仙降生之时,曾引来过五只金凤飞舞鸣叫,这位神仙长大后,就是如今天界的天帝陛下。但是金凤啼鸣的现象十分罕见,有的仙家为了自己的孩子有前途,曾想去将金凤抓捕来,然而没能成功,反而还因为想违逆天理伦常,后续遭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磨难。
水苏没曾想自己的孩子能是什么名垂千古的大帝,若是将来她的孩子没有什么天赋,那做个不惹事、逍遥快活的散仙也很好。
虽是这么想,但还是给她的孩子求来了许多攒运气的福袋,将它们挂在了给孩子准备的房中。
纪恒升职后,随着他对事务处理逐渐上手掌握,天界老大派给他的任务也越来越繁重,有时为了解决一件事,他需要出远门数日不能归家。但纪恒向来很少跟她抱怨其中的曲折艰辛,哪怕在外被闹得不开心,成婚至今从来未因外事跟她发过一次脾气。
在旁的神仙眼中,纪恒是个灵力高强、深明大义、善良正直又脾气好的仙君,不屑于去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他日飞升成上神,也能成为守护一方的大神仙。没人想过他会有什么意外,就连他自己也没想过。
但偏偏意外的现实就是这么突如其然地到来了。
就在水苏临产前一月,她因身子实在不便,便奏请回家休息,然而刚休息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因前一日晚纪恒无故不归家,早晨起来,星君派出去巡查的仙使来报,一道惊雷般的消息便在她耳边炸开,纪恒因为涉嫌犯罪,昨日申时被天兵从大道截住,带回天界的看守室被暂时留置了。
彼时水苏正站着听消息,往日即使身怀六甲,她的步伐都十分稳健,如今屋内甚至无风吹入,她却莫名踉跄几步,差些脚软站不稳。缓过几秒勉强稳住心神后,她才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去找人的仙使其实打探的并不十分详细,隐约听有人谈论,半个多月前,百里之外的一片荒林区域无端出现了许多低灵力精灵的尸体,五日前抓捕到了凶手,本来以为已经结案,但细查之下发觉了不对劲,便于昨日下午也一起将纪恒带走去调查。
天界专门用来看管嫌犯的看守室,除非持有特制的令牌,否则根本进不去。仙使退下后,水苏不明白,纪恒能有什么隐秘又不可告知他人的大事,会连她都瞒着。
火急火燎赶到九重天,路上正好碰到别的仙娥,这个仙娥认得她,看她神色着急,便悄悄跟她说:本来是镇南将军审理刑事重案,今儿可巧,天帝陛下正好得空,听闻了你家夫君的事,便也过去一同听审了。但你且放宽心,若是没有证据的,那定然不会被冤枉乱判的。
说得差不多,那仙娥提溜着手上的小花篮,飘飘然飞走了,水苏听完,只觉得双眼发黑,差点没晕过去。胸口的闷气虽是上不来,但自怀孕后她依旧身强体健,到底只踉跄两下,便稳定精神,往镇南殿方向飞去。
镇南殿,即天界审理重刑犯的地方,而掌管镇南殿的镇南将军,铁面无私,哪怕是身边的亲信犯了错,也依旧公事公办,丝毫不留情面。早些年的时候,水苏来这地送过文件,此地常年有重兵看守,一般送来这里的,不是穷凶极恶的妖魔,就是犯了极重天条的神仙。据传,这里的某些房间时不时会传出某些细碎的惨叫声,声音本来是传不出来的,必定是喊到了声嘶力竭的程度,才会如此。
镇南殿中,纪恒被安置在一间密闭的小屋子内,这儿穿着特殊制服的神官并没有对他用重刑,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他上了一层收敛灵力的法术,为了让他辨认是否是他们弄错了,屋内只留下他跟另一个确认罪行的妖精,其余的神官全部离开房间在屋外监视内里的所有一切。
当柳织被带进房中时,纪恒怎么也想不到,千躲万避,他跟柳织还能以这么奇妙的方式相见。
一开始被天兵传唤的时候,向来不苟言笑的天兵面上都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将他带走,好像在众仙眼中,纪恒身为一个恪守天规、公正严明的上仙,是不可能跟这种事搭上边的,还以为是上司传错话了。
柳织在进到房间之前,目光无神,鬓发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