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苏漫步在草地上,听溪水潺潺流过的声音,她蹲下看着水中倒映出自己的脸,抬眸看向溪水另一边的大树,这棵树的旁边置着一间小木屋,有个老妇人守在里面。这么看了一阵,才发现对面那棵树似乎是棵祈愿树,偶尔有人过来跟那个老妇人买一块小牌子,在牌上写下心愿后,系好红绳挂在了树上。
通过溪上的小桥走到对岸,水苏停下脚步,看着那树上挂着的许愿牌,树枝上的牌子数量不算多,可见往常并没有多少人来这里。看水苏一人形单影只,这个老妇人声音有些苍老,问她要不要买一块牌子许愿。
许愿?水苏愣了下,她一时还真不知道应该许什么心愿,若是从前,她可能想许一个家人平安康乐、跟爱人长相厮守的愿望,但现在她的未婚夫已经出轨了,再许这种愿望非常不切实际。
她摇了摇头,并没有向老妇人购买许愿牌。巧合的是,这棵树交叉的树枝上有个鸟窝,鸟窝里有一对正在育雏的鸟儿,其中一只鸟叼来虫子喂给雏鸟,另一只站岗保护,但很快这两只鸟儿会互相交换工作,换另外一只飞出去觅虫,另一只站岗。水苏看着树上这一窝小小的生灵,世上大多数的生灵就这样完成了新老的更替,只是这种小鸟几乎只在繁育期结合,等小鸟长大之后就会分开,不见它们会为伴侣的分离而感到伤感。
怎么她堂堂一介神仙,却沦落到睹物为自己的感情而神伤,都不如只有她掌心大的鸟。在树下站了许久,水苏看着树枝上那随风飘动的小牌子,心中莫名伤感。正想离开的时候,她没注意到身旁竟已有人,转身正好跟这人撞上了。
这人比她高了半个头,身上着一件青色衣衫,腰带上缠着玉佩,额发用一根发带简单束着,面容白净,是个生得颇为英俊的男子。不小心相撞之后,水苏忙后退几步,轻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只是当抬眸四目相对之时,这个人却是微微瞪大了双眸。
只是轻轻撞了身而已,可看此人这幅形容,水苏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己下人间的时候没收住自身的灵力,将此人撞出了内伤来,只是在落地前她分明已经敛去了自身大半的灵力,他应该不至于会如何的。
而且天帝怕会有心术不正的神仙仗着灵力高,而去欺负凡人,所以神仙落到人间后,大部分的灵力会被限制,就算真的使用了法术,天界的铭牌上也会留下痕迹来监督的,方便分辨是否只为诛邪还是残害无辜。
这人上下打量着她,双眼微微瞪大,也不知他是看到了什么,水苏出于关心,问他:“这位朋友,你还好吗?”
见他没什么反应,水苏又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不是有内伤的模样,可他也不回答自己的话。水苏见他不理人,打算离开的时候,却突然被这个人拽住了手腕,这人说:“姑娘请留步。”
水苏被拉着,不解地看着他,心想这人该不会被撞了一下就要索要医药费什么的,等着听他会说什么,但他似乎很开意识到自己举动不大礼貌,松开手后说:“冒昧了,请问姑娘芳名是……”
“水苏。”
这人一下子不说话了,眼神却依旧定格在她的面容之上,像是在透过自己看着什么东西一样。等了会,水苏反问他:“请问,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哦,是这样,我叫余昭,方才冒昧了,只是觉得姑娘长得像我的一位亲人,中秋快到了,我甚是思念她,以致于唐突了。”这人这么跟她解释。
原来如此,水苏点头表示理解,人间的中秋时节,这里又是挂牌许愿的地方,正好在这里撞到了一个想念亲人的路人,单纯一桩巧合,不是什么大事。本来水苏这事就揭过了,但没想到这位叫余昭的男子在同她说了几句话之后,没有想要让她离开的意思,反而询问她是否有时间,他想请自己进城一起游玩。
水苏微微眯起眼,人间的这个男子莫不是以为自己是这附近城镇里的姑娘,想来同自己搭讪,人间的男子都这般直接,不过刚见过面的女孩,便邀约请自己去逛街?
神仙与凡人的寿命大不同,神仙的寿命能有上千或者上万年,而凡人的寿命不过短短百年,人仙殊途,这三界之中,最好是同种族之间通婚,有时非得要打破这个规矩,诸如人仙、人魔、仙魔、仙妖、人妖、妖魔这种的混着来的,大部分没有什么好下场,偶尔几个平安熬过坎坷在一起了,往后生下来的孩子血统混杂,都不知道该将其带往何处去。举个例子,仙界与魔界常有冲突,假如一仙打破规矩,非得跑去魔界跟魔族人通婚,而天界与魔界至今冲突偶有发生,当两界真的爆发矛盾的时候,以他们各自的身份,预备帮哪边?因此立场、血统等问题常常成为阻碍不同种族在一起的关键原因,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天界有神仙不信邪,从前有几个偷偷跑去与魔族或者凡人成婚的,但没几个有好下场,最终结局多数归隐山林,风光不再了。
水苏在天界任职的时候看过藏书阁中封藏的卷宗,其中不乏有数位灵力高深、前途无限的前辈在,只是为了这些红尘之事将自己给耽搁了,但这些都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