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自己做了个春/梦,从前睡觉时,纪恒也做过类似的梦境,只是那时梦中的姑娘大多看不清面容,一片模糊,每次醒来后他怀中抱着的是自己的被褥,而身旁空无一人。
纪恒以为昨晚的梦亦是如此,顶多只是酒喝多睡下后做的梦而已。
然而这次却不大一样,早晨时分听见鸟叫声,纪恒被鸟叫声吵醒,想挪动身子却难以动弹,有什么东西压住了他的手臂。他抬起另一只没被压住的手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睁眼转头看向身侧,发现压他手的是一个大活物,这下实打实将他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该不会昨晚的不是梦吧?
纪恒被吓清醒了,将手从柳织的身下抽出,他实在难以想象,在自己家关门喝酒,竟然还能闹出来这种事。现下他们二人浑身赤/裸,身上盖着同一条被子,衣服全都落在床下,而柳织的身上还有点点红印,动动脑筋也大致能猜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感受到动静,柳织慢慢睁开眼,转头看见纪恒已经醒了,但他起身坐着,单手扶着额头,正闭眼不知在想什么。
柳织用被子包住自己的身体,她的幻颜术已经失效,变回了自己往常的样貌,坐起身往纪恒那边靠,轻喊着他的名字:“纪恒少爷,早。”
纪恒感受到背后贴着自己的身子是暖的,这事发生在自家府里,若是他想瞒,只要让她喝下避孕药,再找个由头把柳织给打发了也就算过了,保准不会让水苏知道半点消息。
但依纪恒的性格,他没办法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同女子发生过关系,便应当为她们负责。
依稀记得数月前柳织同自己表白过,当时他没有当做一回事,也许是他不了解女孩的心思吧,为什么在已经拒绝过她后,她还愿意跟自己发生这样的事。
纪恒叹了口气,问她:“昨晚,是我对你无礼了,你为什么不拒绝我呢?”
柳织眼光越过纪恒看向桌上的香炉,本就是她计划的,为何要拒绝,但纪恒不知道,还以为是酒后失态,把自己用来泄火的吧。“没有关系的,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
纪恒转过身,看见她脖子上的牙痕:“有什么想让我补偿给你的吗?”
柳织摇摇头,“让我陪着你,就足够了。”
下床捡起地上的衣物穿上,纪恒没再同柳织多言语,只是让她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往后自会安顿好她。
自那日后,纪恒自是不再躲着她,当日让她饮下避子的汤药后,纪恒又买了许多东西送给她当做补偿,甚至柳织开口问他要灵力,纪恒亦是允诺了。
眼见着柳织的吃穿用度都比一同进府的小仙使莫名高了一大截,就连她自身的灵力亦在近期暴涨了数倍,别的人难免有微词,风言风语说多了,纪恒的母亲也就知道了。
主君夫人还以为这招进来的柳织是傍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略略调查之下,在得知这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儿子后,她吃了一惊,私下赶忙将儿子喊过来问话。
在大堂上,纪恒的母亲坐在主位,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现在依旧绝世容光,保养得很好,神仙的容貌只要想维持,是可以在神魂消散前维持不变的。
主君夫人的本名叫言卿,除了北斗星君外,时至今日已经甚少有人直呼她的姓名,一般都喊她言夫人或者主君夫人。纪恒端坐在她身旁,低垂着眼眸听母亲的话。
因为只有一个儿子,所以主君夫人对他看得紧,感情、交友、婚姻基本都要过问,就连水苏这个未婚妻,也是带回家看过点了头,他们的婚事才定下了。明明瞧着儿子与水苏的感情尚好,怎么突然出来了柳织这事。
北斗星君的府上,种植的树木枝条上,都挂着数盏小灯笼,除了能在夜晚发光照明外,还能记录周围的影像,主君夫人往前回溯看了前几天的录像,发现真的有纪恒跟柳织交流、给她递东西的画面。
主君夫人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翠绿玉镯,问自己的儿子:“你最近,跟那个叫柳织的,是什么情况?”
纪恒盯着地面,没有说出来之前“饮酒失身”的具体经过,只淡淡道:“没什么,看她劳累,所以多照顾了她些。”
府上招进来那么多人,偏偏单单照顾她一个,这其中说没有点猫腻,那都不大可能。主君夫人摇了摇头,“你同水苏还有婚约在身,明年开春就要举行婚礼了,我看你同她也处得不错,为何还要跟那个叫柳织的搭上关系呢?这要叫水苏知道了,不得让人家伤心吗?”
说起水苏,这事她还蒙在鼓里,每日依旧加紧自己的修练,但还是时常在晚上抽时间用空镜同他聊天,纪恒尚且不知该如何跟她说,只好暂时维持着这种不明不白的局面。纪恒想的是,等给够柳织补偿,就断了这种关系,再待明年开春前,找个时间跟她说明白。自此之后,他与水苏的关系依旧,婚礼照常进行,什么都不会改变。
纪恒觉得,只要如此进行下去,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