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堂中喝着茶。
她来到一旁坐下,接过颜如意递来的热茶,抱怨道:“这床睡得我腰疼。”
傅川跟在后边,早已不复此前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直暗暗关注着她,听到此话,微微皱了眉。
颜如意笑着:“夏姑娘该返程了,回到家中,会舒适许多。”
夏时安啄了口茶,嫌弃地皱皱眉,这茶太过寡淡,将茶杯放下,点了点头。
“裴大哥有急事,我在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事了。”
裴策走时,安排禄厚又找了几个护卫来,准备护送她回京。
“如此,祝夏姑娘一路平安。”
夏时安摆了摆手,“不急,待我吃点这里的特色食物再走不迟。”
于是颜如意邀她来到庆县最大的酒楼,一一介绍了本地的几道特色美食。
“嗯,这个梅菜扣肉似乎不错。”
傅川却道:“梅菜不知是否干净,主子还是另选一样。”
一旁的堂倌听此脸色微变,但仍旧笑道:“客官说笑了,我们店可是庆县最好的酒楼,怎会让客人吃不干净的食物。”
夏时安问颜如意:“刚刚经过楼下,那桌人点的那是什么?看上去挺香的。
“应是炸粉肠,是猪下水,只怕你吃不惯。”
“那来这个,我还没吃过,家中一般不做这些。”
她还挺好奇,但是宫中常说这是秽物,自然不会端上桌。
傅川又说:“粉肠不易清洗,怕有虫子,主子还是另选一样。”
话才说完,夏时安和堂倌一起怒瞪着他。
夏时安推了推他,“今日你怎的那么多话?你去另个厢房自己点餐去。”
傅川皱了皱眉,仍旧纹丝不动,“我得保护您的安全。”
“那你少说话。”夏时安给了他一个白眼。
点好了菜,在等待上菜的间隙,夏时安忽然凑到颜如意旁边低声道:“你可知禄厚来找我传话时说了什么?”
颜如意疑惑地看着她。
傅川见她俩靠那么近,手指微动,顿了顿,又将手放了下来。
夏时安吃吃笑着:“裴哥哥居然让我到京中找人大肆传他是个断袖!”
她看着颜如意,促狭道:“看来他是在给你铺路,让众人接受你啊。”
颜如意愣了半晌,然后脸色微红,眉眼微弯,觉得杯中的茶也甜蜜了几分。
她转头见夏时安今日一直笑着,似乎一扫昨日的愁绪,也不知是否真是如此,只觉得裴策真是不顾旁人情绪,这不是给她心上扎刀子吗?
于是又肃了脸道歉:“实在抱歉,夏姑娘不必做这些事。”
夏时安收了笑脸,嘟着嘴道:“昨夜我想了一宿,虽一时纠结,但早就想开啦!”
她顿了顿,“从小我便受裴大哥冷脸,都已经习惯了,他拒绝我,早在我预料之中。”
此时菜已上得差不多,她举起了筷子:“既然得不到,便索性放下。”
她情绪又低落了几分,“别看我得到的似乎很多,但谁知道哪天就统统失去,所以我啊,做得最好的便是放下。”
于是专心吃起了菜。
颜如意看着她豁达的样子,不知是积累了多少次失望,才会有如此的感悟啊,原书中,是裴大哥未表示自己有意中人,而又早早身死,所以她一直放不下吧。
“夏姑娘是个极好的姑娘,若我是个男子,也会心悦于你。”
夏时安听到此话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她。
“我也有件事要告诉夏姑娘。”
颜如意笑道:“我亦是女儿身。”此前一直没找到机会坦白。
“啪嗒”,夏时安的筷子掉到了桌上。
她定定地看着颜如意,愣了半晌,然后才叹道:“我不知是该为裴哥哥不是断袖而高兴,还是该为自己输给了你而悲伤。”
若是断袖,她也许还会遗憾自己不是个男子。
可不是断袖,她堂堂永宁公主,却比不得这样一个籍籍无名之人。
然后又摇摇头,觉得不应以身份论高低,“感情之事,本就是说不清。”
她夹了一块肉狠狠地嚼着,恨声道:“哼,此去京城,我不但要传裴哥哥是个断袖,还要传他是下面那个!”
颜如意正端茶喝着,听此差点喷了出来。
她转头猛咳,眼泪都出来了。
而傅川则眉头皱得更紧了,公主哪里知道的这许多乌七八糟之事?
平复了一会儿,颜如意忽而问道:“不知夏姑娘贵庚几何?”
夏时安歪着头,“我去岁便已及笄。”
十六岁,在颜如意看来,还是个小孩子。
书中提到,她十八岁时嫁给傅川,而傅川那时已在压制叛军的战役中表现出色,被封为将军,得皇帝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