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唉声叹气中,唯有一人仍旧面无表情,默不作声苦练着防身术,颜如意定睛一看,原来是曾在黑风寨时见过的那个丫鬟,名叫任小怜。
颜如意赞许地点点头。
然后转头对大家说:“此前说过会酌情减免食宿费用,但须各科考核均为优者方可。你们如此懒散,是不想得优吗?”
有学子问:“颜夫子,此门课如何能得优?”
颜如意笑了起来,“很简单的,便是能与我过十招。”
话才说完,下面哀嚎一片,与她一招都过不了,居然还十招。
课程结束,女学子们便纷纷围到季文宣身旁七嘴八舌地问课业上的问题。
颜如意看着极力装作端庄样子的众女,以及人群中虽温文有礼,却开始笑得僵硬的季文宣,她摇了摇头,好心地替他解了围,“好了,你们该去下一堂课了。”
众女依依不舍地散了后,季文宣摇头轻笑一声,朝颜如意行礼道谢,“多谢颜夫子。”
颜如意回了礼,然后问道:“季公子一直等候在此,是有何事要说吗?”
“在下确是想与颜夫子商议一事。”季文宣沉吟道,“如今学堂已完善许多,颜夫子是否考虑开始招收更多学子?”
他眉眼疏朗,嘴角似乎永远带着笑,端的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似是清雅矜贵的世家公子。
颜如意感叹,难怪每次来学堂,女学子们都要找借口围上去。
“那是自然,只是如今夫子尚不足,还未开始招其他学子。”她看季文宣似有长谈之态,便邀他到客堂中坐着细说。
自学堂开办以来,将近两个多月,已慢慢走上了正规。但学生都是山寨中人,大多免去了束脩,因此入不敷出,已开始捉襟见肘,她得考虑如何开源节流,招收新学子自然便是最好的办法。
季文宣坐下后,才开始说道:“如今我铺中工人,不知能否来此短时修习?说到夫子之事,我也可以找一些师傅来教授。”
颜如意听此一喜,“这真是好事一桩,只是,季公子既然己有师傅,也有学徒,为何不自己培训?”
“实不相瞒,一则家中事务繁杂,此前也与裴夫子提过,教导工人费时费力,二则……”他顿了一顿,眉眼带笑,“我此次从庆县来,薛知县听说在下亦在此兼任夫子,便托我邀裴夫子到县衙一叙。”
季文宣毕竟家业繁忙,两三日才来此授课一回。也不知他哪日便忙到不再来授课,因此颜如意便让学子们在他的课堂上认真学习技艺,若优秀者可直接留在学堂当夫子。
听到要去县衙,颜如意皱起了眉,这年头去见官差可不是好事。
季文宣见她表情微变,忙解释道:“应不是坏事,薛知县也许有托于颜夫子。”
颜如意点点头,“如此,明日一早我便去庆县一趟。”
“明日在下也需回庆县,可一同前往。”季文宣温和笑道。
*
翌日,颜如意来到庆县县衙,薛知县见她到来,忙邀她到会客堂坐下。
薛知县年近三十,面容端正,是新朝建立以来第一批进士,初入官场,颇有一番为百姓做实事之心,但为人耿直,不免得罪人,因此被外放到边县来做了个七品知县。
寒暄过后,薛知县直接提道:“今日请颜夫子到此,是有个不情之请。”
颜如意忙道:“若能为朝廷做事,自是在下荣幸。”
“我初来此地,便发现盗匪众多,此前幸得裴将军神勇,平定了匪患。”薛知县露出一脸崇敬之情,然后又皱起了眉头继续提到:“但此地盗贼依旧猖獗,然而若抓到小贼,不过打几个板子便放出去,他们依旧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薛知县显得十分苦恼,“我思来想去,治标要治本,这些小贼要么是性子懒惰,要么是无所长处,无立身之根本,有的是此前乱世时成了孤儿,无处可依。”
他看向颜如意,“若是能够使其学有一技之长,足以求生,盗者也许能少大半。”
说到此,颜如意便明白了些许,“薛大人的意思是,让这些偷盗之人来学堂进行职业培训?”
薛知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是如此,当然,朝廷不会让黑云学堂白白做事,丰乐镇毕竟偏僻,庆县可拨一处院子和场地做课舍。”
颜如意面露几分迟疑,薛知县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有的人毕竟品行不算太好,只怕接了这烫手山芋引起其他乱子。
薛知县见此又加了一些条件,“如此一来,黑云学堂便成为官府资助,这些人的食宿也可官府垫付,待他们学成之后由他们慢慢偿还。”
这样的话,学堂便由私塾变为私办公助,背靠大树好乘凉,也算是件好事,颜如意思考了一会儿,便欣然同意。
此后,颜如意又与薛知县谈起了具体事项。
薛知县的意思是,若县衙抓到贼人,便规定其学会某项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