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低声报告着:“大小姐,刘玉娘是两年前三当家从山下掳来的,似乎在山下已有婚约,来此也寻死觅活过几回,三当家让人看得牢牢的,并时常打骂训诫,后来有了孩子才松懈了几分。”
颜如意听后怒火直冒,恨不得当下他们就被剿灭,不想管这些人的死活。但是寨中还有一些兄弟确实没有做什么坏事。
又说了些其他信息后,游文露出不解之色,“除了三当家,二当家也是妾室众多。大小姐往日习以为常,怎今日问起此事来?”
颜如意抱着手站在山顶平台,俯瞰着寨中高高低低的房屋,在夜色下就像野兽的影子,不知何时就跃起反抗。
她叹了口气,寨中风气如此。颜山虽势弱,但余威仍在,有他震着,大部分山贼算不上大奸大恶,但作奸犯科之事仍旧时有发生,强抢民女更是常见。否则原身也不会跟风想着抢一个书生当夫婿了。
“此前是我忽略了,没想到寨中竟有许多女子被掳来后常挨打受辱,同为女子,怎能袖手旁观。”她取出从王大夫处要来的迷药递给游文,“今夜,我将探查李乾住处一番,届时你负责在外警示。”
树影幢幢,屋内烛灯摇动,刘玉娘在灯下给孩子缝着小衣,不时轻拍安抚摇篮中熟睡的婴儿。
突然房门传来响动,惊得她指尖被针扎到,冒出殷红血珠,“谁!”
颜如意穿着一身黑衣站在门口,斧头别在腰后,她低声说:“是我,深夜打扰,娘子见谅。”
刘玉娘见此抚了抚心口,站起来行了个万福后微笑道:“白天多谢大小姐的仗义执言,不知深夜到此,是有何要玉娘做的?”
颜如意看刘玉娘不过双十年华,却被掳上山来做了四五十岁的李乾的妾,还常被打骂,心生不忍,在迷晕李乾,探查完其房间后,便来此找到刘玉娘。只是在李乾房里却也毫无所获。
“玉娘是否愿意下山?我可护送你去找寻自己亲人。”
刘玉娘呆了一瞬,眼中渐渐积满了泪水,低下头喃喃道:“我哪里还能回去?我便在这守着我的孩儿罢。大小姐的恩德我铭感于心,不过却是不必为我多费心了。”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之意。
颜如意感到疑惑,不觉蹙起眉头,“为何你不愿走?宁愿留在这山贼窝里?我听说山下似乎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还在等你?”
刘玉娘拿起帕子拭泪,“我如今既被掳来,早已无名节可言,不说我未婚夫是否会嫌弃,只怕才回到家,便被父母拉去自尽以节吧。”
颜如意未料到是如此结果,难怪山寨掳来这许多女子,挣扎了一段时日后,大多留在山寨安心过日子。
她垂眼看着刘玉娘手臂上的青紫,“可你这样常被挨打……”皱眉思索一番,“我正好打算在山寨建个职业学堂,届时你来学点武艺吧。以后他若打你,你比他还强横,也许不失为一种办法。”
刘玉娘迟疑,“可是,我得练多久才能打得过?”
“目的不是你真的打得过,而是打怕他。李乾最是好面子,若是被人发现他每次打女人,脸上就挂着被挠的印子,之后自然也打的会少些。”她看着柔弱的玉娘,“你得立起来,软弱只会显得更可欺。”
刘玉娘仍旧犹豫,“只怕三当家不同意我去学,况且我,我不行的。我若反抗,只怕他打得更厉害。”
她抚上手臂,那里今日又添了新伤。宴上因颜如意等为她说话,李乾心中憋着气,回来便打了她一顿。想到此,她不禁身上发抖。
颜如意只得说:“你不必现在就做决定,先好好想一下吧。届时我开设一个班,表面为学习其他技术,实则为女子进行武艺训练,如此也能掩人耳目。”
说完朝刘玉娘点点头,便转身打算离开。刘玉娘唤了她一声,“大小姐,还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