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东京的繁华多彩与巴黎的浪漫多情,并盛町是一个宜居安宁的地方。
就像90年代日本电视剧里的小镇一样,这里的房屋都有着典型的瓦片屋顶和小庭院。街道两旁的树叶绿荫葱郁,在微风中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尽管夏天的太阳高悬挂在空中,但我看着泽田为我介绍他家乡时的温和侧脸,只觉得心中很温暖。
我们一起慢慢走过热闹的商业区,穿梭在安静的公园中,我听着他偶尔叙述的一些童年趣事,这一切让我觉得就像我在他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我们一起在巴黎闲逛。
当时我在想,等我们彻底分别后,再次走在他曾经走过的街道、那些熟悉的场景,我是否还能清晰地回忆起他的面容呢?
而现在,同样的。
在我消失后,他会不会走在这些地方,然后……想起我呢?
这种想法仅仅在脑海中一经而过,心间便蔓延出一种悲哀的喜悦。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赶紧转移注意力。
泽田带我参观了并盛中学。
对于他来说是故地重游,而对我来说,这感觉就像真正的“穿越”。
怎么说呢,仿佛终于实现了初中时写家教同人的少女梦,那座如同动画中一模一样的建筑,让我非常兴奋。
“真的是,完全没有变化……不如说,学校好像还扩建了?”
“是的,毕竟云雀学长投资了不少呢。”
“嗯?”
“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唯一的董事长哦。”
我目瞪口呆地看泽田。
虽然从手机铃声也是校歌这一点能看出,云雀对学校有种说不清楚的执着,但这也太厉害了吧。
棕眸青年察觉到我的表情,轻笑一声,指了指学校,“那,安,你要不要进去?”
我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原以为作为校友及董事长朋友(暂且只能这么形容),他会享有一些特权,结果他直接走到了学校的一个锁着的偏门。
那里有个大大的‘闲杂人严禁入内’的标志,以及一个无聊到昏昏欲睡的保安。
我困惑的看着他,泽田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紧接着,直接一纵就站上了墙头,转身蹲下朝我伸出手,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仰头看着他,在阳光下,他左脸的酒窝很明显,神情中似乎还带着一种可爱的得意洋洋。
我不禁也勾起嘴角,握住他的手,艰难地上了墙。
下来的时候,我是打算自己直接跳下来的,可一看那个晕眩的高度,我直接投降放弃了这个念头,打算借助泽田的力量。结果一个趔趄,我整个人倾斜向前,吓得我直接闭上了眼睛。
良久后,我没有感受到落地的疼痛,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靠在了泽田身上。
他紧紧抱着我,我们之间没有一丝距离,我能感受到他胸下的心跳声,平稳地跳动着,骤然漏了一拍,恍若一瞬间的错觉。
我没有来得及深思,泽田担忧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安,你没事吧?”
匆忙松开了他,我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我没事,倒是泽田你,没有受伤吧?”
“我也没事。”他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沾了些许草的裤子,“很意外呢,没想到安竟然不擅长翻墙。”
“我在你眼中是什么形象呀……” 我无奈地嘟囔, “而且作为女孩子,我又不需要翻墙,逃课只要装病就好了。毕竟我外貌就看着弱不禁风。”
“弱不禁风哈……”泽田怀疑看着我。
我立即瞪着他,见他眸中带着一丝明亮的狡黠,不由揶揄说他,“话说泽田,你真的是个出乎意料的老手。”
他没有否认笑道,“嘛,毕竟迟到的代价也太恐怖了。”
这句话让我立刻联想到动画中那句凶残的“咬杀”,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眼前似乎还能看见他被云雀追着跑的狼狈样子。
尽管中间有了个小插曲,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翻墙进入了校园内。
暑假中的学校异样寂静,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只有蝉鸣声扰乱了这份安宁。
我们漫步在空旷的校园里,穿过曾经山本在棒球部训练的操场,经过曾经夏马尔工作的保健室,路过曾经京子被碧洋琪调换过甜点的料理室。
从那个默默无闻的废柴纲到被朋友簇拥的彭格列十代目,我想,那应该是泽田人生中最美好的岁月之一了。
然而,即使隔着屏幕一一见证过,这个故事却与我毫无相干。
内心一阵刺痛,我带着有点执着,问他,“泽田,你初二在哪个教室上课?”
“那好像,有点远呢。”他说着又转身走来时的路。
泽田的步伐很慢,宛若在一边回忆一边行走,绕了大半会儿才走到了他记忆中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