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春冷飕飕道，“你先把地给我拖了。”
大叔一愣，低头一看，脚腕处捆绑着的黑布已经被脓血浸透，脚下一片近乎黑色的血滩，“他奶奶个腿的，又流出来了！”
他赶忙弯腰解开黑布条，小腿下部有一块肉溃烂泛黑，滴滴啦啦流脓血。大叔从腰后拿出一把匕首，毫无犹豫刀插进肉里，一个旋转，将化脓的地方剜下来。
楚昭昭只能看见小腿一侧，形状凹凸不平，遍布伤痕。
“二春，快快快，给拿个处理袋来，我今天忘带了！”大叔拿着剜下来的肉，着急忙慌喊到。
他神色自如，除了额角的汗，完全看不出他活生生从自己小腿下切掉一块肉。
二春冷着脸从抽屉里拿出一大卷透明袋子，撕下一个扔给大叔，“十次你有六次都不记得带。”
“哎呀，我出来之前还好好的，想着不用带呢，”大叔火速接过处理带，将烂肉扔进去，然后用黑布条绑紧自己的脚腕，保证道，“这样，我今天给你彻底打扫一遍卫生！”
二春冷笑一声，没反对。
楚昭昭看着大叔这一顿惊天操作，目瞪口呆，许久后缓过来，尴尬问道，“要，要不买点止血剂吧？”
这黑布条都浸满血了，而且这么绑着根本止不住血啊！
现在都能看到血还在不断的往下流……
大叔摆摆手，语气轻松，“不用，不用，我五分钟不挪地就行，止血快得很。”
楚昭昭看向二春，这真的合适么？
她就算不学医也知道这处理方式离大谱了。
二春没搭理这茬，冷酷问道，“不能送货上门，你还要不要？”
楚昭昭此时已经没了讨价还价的心思，她忍不住看向大叔脚下那越来越大的血滩，“不是，这再留下去得送去抢救了吧？！”
店内其他客人也闻到血腥味，有的漠不关心，有的走出来一探究竟。
“马克他爹，你这越来越严重了啊，”其中一人认识大叔，看到他小腿，忍不住劝到，“这次你还是别去了！”
大叔看了一会小腿，抬头笑道，“不是大事，再说，我都已经跟人约好了，二八分呢！”
“刚才那孩子同意你拿八分？！”来人瞪大眼睛。
大叔有点得意，“那可不，人家就看中我找矿的本事！一点都没犹豫，要是我再谈谈，没准还能一九分呢！”
“嘿，你可别吹了，我都找人打听了，是前几天来的那大户招人，所以这次才这么多合伙的。”来人受不了大叔那得意样子，吐槽到。
“你这话说的，你也跟人合伙了吧，”大叔嘿嘿一乐，“拿到五分没？！”
他又不是没跟健全的人合作过铅渗石矿，别说二八分，就是五五分都不容易。在那些人眼里，他们探矿也不过是废物利用。
来人哼了一声，“我跟人谈的可是四六分。”
“你们买不买，不买就出去。”二春不耐烦打断俩人谈话，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黑血，脸色阴沉。
来人赶忙走回货架里，一时忘了这冷面鬼最讨厌血。东西还没挑好，可不能被赶出去。
大叔看着黑血，也有些心虚，挠挠头，“二春啊，我一会肯定给你拖干净，你放心啊，叔我说话算话。”
二春冷冷盯着地上还在扩散的血水，额角青筋直跳。他闭上眼睛，紧抿嘴角。随后果断睁眼低头翻出止血剂，扔给大叔，“止血，拖地！”
大叔慌忙接住止血剂，“二春，我没钱买……”
“不用你给钱！赶紧拖地！”二春视线转移回柜台内的电子屏上，飞速敲击键盘。
今日损失一百德币，用处……
大叔挠挠脸，有些茫然，今天啥日子，铁公鸡居然拔毛了？
二春记完账，冷脸看向楚昭昭，“你到底还要不要？不要门在那边。”
“要。”楚昭昭假笑，递过去五十德币，这脾气没关门真是财神爷保佑。
“你自己拿吧。”二春手接触德币的时候，脸上终于带了点暖意。
“我拿不回去，”楚昭昭直白到，“你们有没有送货服务，我付钱。”
“那我给你送过去吧！”大叔闻言强咽下去剩余的止血剂，热情搭话，“距离近两德币，距离远四德币。”
止血剂效果很好。
刚咽下肚，血就不再往外流。
但他脚下那一大滩子黑血，实在是令楚昭昭心惊。
三天两头来一次，不得贫血啊。
大叔一看楚昭昭神色就知道她顾虑什么，立马直起身，蹦哒了两下，“小事，不影响送货。”
“不不不不，”楚昭昭赶忙抬手，“您别蹦哒了，我相信您的实力！”
黑血四溅实在是看着渗人。
二春看到被黑血溅到的货柜，沉着脸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