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声音暗哑,毫不掩饰:“一直喜欢。”
就知道是这个答案。
桑晓心满心足了,眼眶却又酸又胀。
她伸出手,沿着男人劲瘦的腰线慢慢圈住他的腰,最后在他后背的脊骨处合拢。
同时偏过头,在英俊的侧脸上印下一吻。
掌心下的脊背一僵,男人身体肌肉绷紧,他微微偏头看她,狭长的眉眼里跳跃着情动的火焰,桑晓又顺势把唇落在他的唇上。
她微微笑着,红着眼睛又红着脸。
唐礼昀再次吻住桑晓。
这一吻就像一颗火种掉进整片枯原,火势直接漫了天,只是靠近就灼烫全身。
黑色礼服的拉链被一寸一寸拉开,锁骨处的细带被拨向肩头两旁,柔软的布料缓缓滑落。
密密麻麻的吻从天而降,就像永远无法得到满足似的遍布全身。
落地窗上两个美好的身影相偎相依,相互纠缠。
桑晓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极致的心痛交杂着极致的美妙。
如生如死。
-
月至中天,月光透过枫树冠洒进窗内。
累到极致的时候,桑晓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没过多久又再次惊醒。
只要闭上眼睛,陈婉跳下去时的笑就在脑海里盘旋。
明明身体累得不行,可精神依然十分亢奋。这种情况在z市的时候她都是靠药物解决,但现在不行。
狭小的单人床上,她被身后的男人松松地抱着,一只手依然被他握在手里。
桑晓也不知道怎么办,干脆就一直睁着眼睛,看墙上的月影摇晃。
“睡不着?”身后的声音低低地响起,伴着月光像在梦里。
桑晓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冰冷坚硬的墙壁。
“墙后面……是陈婉的房间。”
说完这句,狭小的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静谧的夜晚只有从窗缝紧进来的风声和身后人的呼吸声。
覆在手背上的力度慢慢收紧,他将她用力圈在怀里,她听见一个低沉又恳切的声音说:“晓晓,别再离开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将明的时候,闹钟响了。
“手机在包里。”桑晓打算越过唐礼昀下床,被他拦腰一把捞了回来。
“别着凉了。”他说完自己掀开被子下床。
乘他去门口拿手机的时候,她半撑着身体坐起,看见男人被警棍打的淤青的劲瘦脊背,还有一地的凌乱。
提醒着昨晚这里发生的一切。
一夜荼靡,一夜陆离。
他拿了手机给她,顺手捡起地上的衬衫套在身上。
桑晓红着脸接过手机,这才发现昨天晚上唐礼昀曾给她打过电话。
整屏整屏的红色未接来电,足有数十个。
她惊讶地看向唐礼昀。
“你那时候在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他坐在床边,细长的手指灵活的系着衬衫扣子。
“在楼顶,”桑晓不动声色的答:“警察让我劝陈婉。”
唐礼昀系扣子的手顿住,讶异抬眼:“你在楼顶?那你……”
桑晓没说话,算是默认。
像是洞悉到什么,唐礼昀低头仔细端详桑晓。
清晨晦暗的光线中,女孩儿抱膝而坐,被子被拉至胸口,只有纤长的脖颈和单薄的肩头露在外面。略微凌乱的头发拢到一边,面色苍白,神情憔悴,看着柔弱又无助。
他们两个人,一个见到陈婉飞身跳下,一个见到陈婉坠楼而亡,两个人共同目睹了同一场死亡。
那种场景,连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受不了,她一个女孩子又是怎么承受的?
想起昨晚他的贪婪和强势,唐礼昀心中更生怜惜,将桑晓连被带人一起揽进怀里。
“别想了,还有很多事需要我们去做呢。”
唐礼昀说得对。
乐团十几口人要照顾,陈婉的后事也还要处理,桑晓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好在唐礼昀取消了回国的行程,留在汉堡帮她。
但有一件事十分不好办。
陈婉的家属要来德国,可签证最快也要一个月。
桑晓想尽快办葬礼,除了不想让陈婉每天躺在冰冷的殡仪馆里,另外还有一个现实问题。
德国的丧葬费用很高,遗体停放每天都要不少钱,这笔钱目前都是桑晓垫付,她没有那么多钱,学校也不愿意付。
学校问过家属,没想到家属也不肯出这笔钱,甚至在打听了可能的丧葬费后都不愿意来德国。学校好说歹说,才劝得家属来。
唐礼昀往国内打了几个电话托人办理加急签证,但再过一周就是圣诞放假,桑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