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彦舟倚在二楼栏杆边,轻轻地笑着。
姜椿言气恼,叉着腰,又不敢太大声,委委屈屈的站在一旁。
“你笑什么呀,你也是当事人!”
柯彦舟没说话,还是那副样子,清爽,万事都不入他心的样子,“你担心什么,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姜椿言指着自己的脑袋:“那我不是平白让人扣了屎盆子?”那架势恨不得冲下去跟别人打一架。
她这些年早就习惯张牙舞爪的面对全世界抛来的利刃。
“你就是你自己,管别人说些什么?还能少你块肉?与众不同的人,必然伴随很多闲言碎语。”柯彦舟转过头,蹙着眉头,“还是你很嫌弃我?”
姜椿言抿唇,眨巴了两下眼睛,“那……倒也不是……”
“嗯?那就是不嫌弃?”柯彦舟凑到姜椿言面前,呼吸喷洒在耳边,近到彼此的心跳声。
姜椿言吞了吞口水,听不见喧闹声,只有眼前人的呼吸声,从耳朵转了个弯,撞进心里。
“喂,姜椿言。你该不会暗恋我吧?”
姜椿言跳了起来,皱着眉头,仿佛心事被戳穿,恼羞成怒。上下打量着柯彦舟,防备的看向他,“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行不行。”
她背过身,不敢看柯彦舟,侧着脸望着楼下喧闹的人群,“我……只是习惯性的解释,我不希望别人误解我,希望自己在别人眼里完美无缺,虽然这样有些累。”
柯彦舟听罢,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傻瓜,哪有人能做到真的完美无瑕。就算真的完美又如何,难过的还是你自己,为了让别人满意牺牲自己,那最不值得。倘若你有一件事不让对方满意,他们就会跳起来指责你,你希望这样吗?”
姜椿言盯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柯彦舟被盯得浑身发毛,半蹲在姜椿言面前,弯下腰,“怎么了呀你,一直盯着我,真爱上我了?”
姜椿言卸了力,推开他,走到一旁,“真没有,我只是在想你说的话。”
“可我就是这样长大的,小时候为了不让阿公阿婆担心,老老实实的去不喜欢的学校念书;长大一点,为了让家里人对我的成绩满意,一直待在学校,不敢有丝毫懈怠。”
柯彦舟敏锐的发现了姜椿言隐藏的没说出口的话,“所以你准备听叔叔阿姨的考启明市的大学?”
“啊……”姜椿言吞了吞口水,瞪圆了眼睛,“你……怎么会这样想啊!”
“不是吗?”柯彦舟紧盯着她,四目相对,不允许对方有任何的眼神闪躲,“我听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打算听他们的话。”
“也不是啦。”姜椿言挠挠头,背过身,不敢对上柯彦舟的眼神,小声且扭捏:“其实,我也就还没想好。这不是还没到要决定的时候嘛,我还可以在考虑考虑,我也想问问我我的朋友们。”
不等回话,她就丢下柯彦舟,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大口喘气。
她确实是想要听从父母的话,不想让他们担心。那些叛逆的话,也就是在嘴上说说。真的让她放下现有的一切,总是差一股劲儿。
她不知道差在哪里,自己就像是海上的帆船,弄丢了地图,不知前路,只能独自漫无目的飘在海上。随便看到一座岛屿,就想登上去看看,万一,哪里就是目的地呢。
姜椿言把自己埋进被子深处,不肯起身,□□的消息响个不停,她无心点开,无非就是同学问她成绩如何,准备去哪里读书。
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她轻轻地敲了下脑壳,疼痛让她有了片刻的清明,可也只有片刻。
脑子里的想法像没头苍蝇不停地乱窜,惹得脑袋阵阵发疼。
有些人有的选,有些人没得选,她介于两者中间,不上不下的成绩,父母的期待,自己的希望,还有对于外公外婆,她也想要陪他们久一点,再久一点。
姜椿言昏睡过去,直到月亮爬上天空,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她伸出手从腰后拿出手机,不知怎得,翻来覆去,手机压到身下。手机滚烫,点开上面是六个来电。
嚯,六个都是裴星打来的。
姜椿言有些头皮发麻,裴星是念小学那会儿跳出来维护她的女孩,也成了她在这里最好的朋友。裴星的老爹跟着朋友做生意赚了点钱,在他们初中的时候,举家搬去了市里的大平层。裴星也拖了关系,转去了市里最好的中学。
裴星刚转学走时,适应不了高强度的学习,她在原来的学校里,虽然成绩一般,但也中游偏上,去了新学校,就变成吊车尾,她常常打电话给姜椿言抱怨。
姜椿言将手机的外放在一边,时不时的答应两声,示意她有在听,就继续读书。
姜椿言很清楚普通初中跟名校教学水平的差异,裴星的转学,让她更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差距。
大约过了小半年,裴星适应之后,总算不在吊车尾,也算是能在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