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语气学到位,偏偏加了写调笑的味道。
“你真烦人。”姜椿言有些恼,背过身子不搭理柯彦舟。
“好好好,我道歉!我郑重的向姜椿言小姐道歉。”
“我不应该乱开玩笑。”
姜椿言心里有点小得意,“还有呢?”
柯彦舟没答话,身后却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姜椿言没回头,却抬高音量,“没了吗?”
她转过身,柯彦舟举着碘伏和面前手足无措。
“你受伤了?”姜椿言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促,又关心。
柯彦舟放下手中的药,掰正姜椿言的身子,轻声叹了口气,蹲在她面前,“你是不是笨蛋呀,是你受伤了。”
姜椿言低头看了眼小腿肚子,是刚刚被草划伤的痕迹,几条长横,遍布在双腿,泛着红,就是个小伤。
“没事儿,就是小伤,说不定明天就结痂了,不用担心。”说着她就想站起身。
却又被柯彦舟按了回去,“还是要处理下。”
姜椿言坐在台阶上,冰凉的石阶,让她整个人清醒过来。
柯彦舟小心翼翼的给她的伤口上药,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但是被碘酒浸润,还是有些细密的疼。
姜椿言又想起来,王婶儿的话,这小伙子不错。
她知道柯彦舟确实是个很好的人,从阿公的叙述,从连日来的相处,他都能感受到对方是个非常好的人。
他温柔,善良,有趣,对小动物有爱心,对老人有耐心,甚至,能懂自己的莫名其妙的文艺。
只是她不清楚,这到底是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还是连日的相处为对方添加的滤镜。
她苦笑一声,随即转变情绪,“谢谢你啊柯彦舟。”
“客气什么,你带我旅行,我给你处理伤口,这不是很应当吗?”柯彦舟将手中的药水塞回包里,从包里掏出垃圾袋,将手中的棉签丢进去,拿起垃圾袋,冲着姜椿言说:“走吧。”
姜椿言心里有事儿,只是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柯彦舟拿着垃圾袋晃荡,突然停住脚步,指着不远处的竹林,“哪里是什么?”
姜椿言没注意,差点撞在他后背上,随即意识到,“那就是一片竹海,夏天有时候我会去山上纳凉,遮天蔽日,见不到阳光。”
柯彦舟意识到她情绪不对,转过头,“你怎么了?不开心?”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我们这里的人就跟竹子一样,根系在这里,世世代代都要在这里。”
“有的人想走出去,有的人不想走。”
柯彦舟顿了一会儿,盯着她,“那你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跟你说过吗?我上小学以前都不在这里,后来我爸妈生了妹妹,我就被丢给阿公阿婆照顾。”
“我长这么大,其实也挺怕被丢下的,所以我就故作不在乎的样子。但是我的阿公阿婆真的很爱我,我要去念大学了,我害怕离他们太远。”
姜椿言说这话时很平静,宛如一池死水,不会泛起波澜。
柯彦舟看着眼前的少女,说起这事儿时,略显空洞的双眸。他抬起手想要将对方揽入怀中,好好地安慰安慰对方,最后只是拍了拍姜椿言的肩膀。
“小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父母也许有什么苦衷。你也应该选择你自己的人生,你阿公阿婆也不希望,你的人生被他们绑住,比起别的,他们更希望你能拥有真正的人生自由。”
姜椿言低下头,苦笑道“其实我知道,无论选择什么,阿公阿婆都会支持我。但是我只想陪他们久一点,再久一点。如果可以我想陪他们走完这一生。”
姜椿言抬起手,抹掉将落未落的眼泪。“没事儿,谢谢你,我知道怎么选。”
包里的手机振动声响起,她胡乱的擦了擦脸,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陈家清。
[喂,阿公。]
[你这个臭小鬼,不是早上出门去玩了,怎么还没回来!]
[我跟你阿婆等着你吃饭呢?]
[你凶什么呢?你好好跟小椿说话!]
[……]
姜椿言将手机放远,略带无奈的瘪了瘪嘴,“好吧,我收回刚刚说的话,阿公阿婆喊我们回去吃饭了。”
柯彦舟笑了起来,“小椿,你还是适合这幅样子,不要苦丧个脸,那不适合你。”
姜椿言抬起手,给了柯彦舟一拳,“我当然知道还用你说吗?”
两人嬉嬉笑笑,踏着青石板路,走回家。
姜椿言心里泛起的那些涟漪,顺着今天的话,越荡越起伏,有什么莫名的情愫,如雨后春笋,不停地冒出。
早就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的春笋,只等着一场大雨灌溉。
姜椿言到家门口拐弯处的时候,陈家清端着饭碗不停地张望,就盼着自己的小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