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一句话,完全蔑视了生命的珍贵。
“对于一名卧底而言,表情管理也是一门很重要的学问,稍有不慎,一个细微的表情就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诸伏景光指着镜子里面的她说,“每一个表情的出现,都要符合当时的情况以及自己的人设,才不容易暴露。”
“每天都要这样生活,一定很辛苦吧。”一张面具戴了很多年,再想将它摘下的时候,一定牵动了皮肉筋骨,很疼吧。
“都已经过去了,至少现在的我,在……可以完完全全的做回以前那个自己。”诸伏景光笑看着她说,“努力把自己当成一个演员,其实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情绪的转化,尽在一个眼神间,喜怒忧思精准地传递给了她,忧伤的时候,让她忍不住抬起手抚上那双哀伤的眼眸,想要替他抹去一切伤痛,欣喜的时候,又感染到她想要陪着他一起笑……短短几秒钟,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样久。
直到三月花开温暖再现,那双好看的眼眸里再次恢复了清明澄澈,刚才的情绪转换犹如昙花一现,却在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惊艳,记忆深刻。
纵然心底里对这样漠视生命而感到愤怒,心惊胆寒,但表面上,仍旧要做出一副冷漠无所谓的样子来,“好啊,我可以协助你们。”
就算那个男人真的有罪,也不该是被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私人恩怨来解决,而是该给他一个公平的判决。
已经回来多时的安室透,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地就问她,“去哪了,这么久?”
“随便转了转。”毛利兰回过身把门关上。
“是这样吗?”安室透掀了掀眼皮,灰紫色的瞳孔中清楚地映出了她此刻的模样,浮动的光华若一层薄薄地寒霜,令她无端地产生了一种如履薄冰的危机感,莫名地感到了危险,可又说不上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的,只能硬着头皮和他说,“当然了,你要我办的事,都已经办好了。”
将放在口袋里的那只录音笔递给了他。
从她开始和中村小姐接触,一直到侍应生放下蛋糕离开,全部的聊天内容都记录在了里面。
见他十分敷衍地放到了桌子上不动,毛利兰眉头蹙了又蹙,“你不听一下吗?”
“有这个必要吗?”安室透极尽搪塞的说,“挑重点讲一遍就可以了。”
“你就不怕我骗你吗?”反过来将昨天晚上他说过的那句话,原原本本的还给了他。
他捏起了桌上的录音笔,在她眼前一晃,仿佛在说:你大可以可以试试。
“……。”
夜幕降临,盛大的化妆舞会即将拉开帷幕。
二楼的宴会厅已经聚集了很多身着奇装异服的人,在夸张的妆容或是面具的遮挡下,难以看出他们平时的样子,身着黑白紫三色相间的洛丽塔裙,戴着半只黑色蝴蝶面具挡住了大半张脸的,手握着水晶权杖的毛利兰,一边观察起这些人,一边从外面走了进来。
离开房间后,她就和安室先生分开行动了,所以她也不知道他会装扮成谁。
目光环顾了一圈下来,原本在人群中最为醒目的金发和肤色,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毫无半点踪影。
看来安室先生是打定了主意要隐藏起自己了。
“美丽的魔女,可以邀请你来跳一支舞吗?”一只白皙的手递到了她的面前,平平无奇地面容没有做任何修饰,穿得还是今天下午见面时的那身白色厨师服,最正常的打扮,在这里也是最格格不入。
说不定可以从他的身上套出什么有用信息。
“当然。”毛利兰嫣然一笑,将手搭了上去。
熟悉的感觉蓦然涌动了上来,察觉到了她的一点不自然,厨师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竭力压下翻涌的思绪,随着乐曲迈出了优雅的舞步,“我只是在想,要从这么多人中找到一个不那么熟悉的人,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于魔女而言,应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吧。”厨师恭维她说。
她又不是真正的魔女,拥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魔法,但还是要保持自信的微笑,“当然。”
“那就让我拭目以待了。”厨师笑意深深地凝视着她。
“……。”
舞池中,灯光闪烁。
沉醉在悠扬乐曲中的人们,翩然起舞,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和谐,却也如同落在大理石砖面上流动的色彩,不知哪一种光色暗藏了危机四伏。
宴会厅外,工作人员们各司其职。
一道人影快速的闪进了其中一间房里,昏暗的走廊里偶尔有人从这里经过的脚步声,舞会还在热闹的继续,高大的两扇门,刚好隔绝了外部所有的动静。
船尾处不知何时响起了警报,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赶往了那里,而刚刚有人潜入进去的那个房间轰然发生爆炸。
浓烟滚滚,火光四射,潜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