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发生在禅院家的“屠杀”最终因各种原因被压了下来,没有被外人所知。直到最后的损失报告呈上长老们的桌案时,他们还是怎么也不愿相信,那个十几年来被族人们讳莫若深的“禅院之耻”居然真的在众多禅院族人的阻拦下一路杀出了禅院家,抢走了忌库里的特级咒具后从大门口扬长而去。
尽管在十影法的及时安排下,所有伤者都以最快的速度被送进了医疗处治疗,但从未一次性迎接如此多重伤患的医师们实在分身乏术,最后的死伤者达到了三位数,其中不乏数名二级以上的术师。
当直子从作为医疗处负责人的舅父禅院蒙那里得到第一手伤亡数据时,看着上面的一长串姓名,她倒是真心实意地惋惜了几秒钟。
平心而论,直子并不喜欢杀人。但当有人会对她要做的事造成阻碍时,她下手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甚尔离开前引起的这一场骚乱对直子而言是最好的神不知鬼不觉铲除她早就准备处理掉的一批顽固分子的机会:她原本的打算是等她再长大些,在“炳”中掌握话语权后再着手暗中处理炳和躯俱留队中那些会反对她在日后的禅院家推行改革的人,不过等到那时候,一些原本还有可能掰正思想的年轻族人或许就救不了了,能少死点人,直子对此还是很高兴的。
“不愧是甚尔,帮了大忙了。”直子折起手里的报告,轻笑着把它盖在了桌子左侧的信纸上方。薄薄的信纸上是简短的几句话。
「我知道了。随信寄来一亿日元支票一张,另附几位可靠的地下中介联系方式,如果你朋友有需要,可以联系对方。」
另一个帮了大忙的当然是在直子语焉不详的寄信表示家里有人想要出门闯荡、但不能被家里其他人知道也得不到家里的经济支持后便什么也不问地直接借给了她一亿日元的真·天使投资人加茂绵,在直子将支票和写着地下中介联系方式的纸用雀子的式神转交给甚尔后,第二天早上便出现了那场骚乱。
躯俱留队损伤惨重,长老们为此又开了一场会议,直子作为家主候选之一理所当然地出席(同为家主候选的禅院直未听说要开会后连夜跑去了朋友家,现在还没回来)。她由于此前过yu迅速的反应遭到了部分长老的质疑,忌库的失窃也有疑点,比如说,从未进入过家族忌库的禅院甚尔是如何熟练地在十几个看守人都没看清的时候放倒了他们,又是为何没有触发忌库的层层警报,只带走了其中的一柄咒具……面对这些质疑,直子只是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串通?你们有什么证据吗?”女孩笑着看向其他人,肩膀上趴着的两只玉犬幼崽随着主人的视线扫视着周围,幽幽冷炎在眼中跳动。
质疑的人顿时不说话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直子在这次事件中协助过禅院甚尔——其实是有的,但直子一一都处理过了,另外……
她的目光与上首的禅院直毘人一触即离,两人间没有任何交谈。
——直子确定他知道,甚至很可能又帮她处理过,这样才能解释那些长老什么都没查出来,她在之前的半年与甚尔的暗中往来虽然隐蔽,但并非半点端倪也无,至少禅院甚一肯定发现了什么,但作为家主的侄子,他什么也没说。
这场在直子看来完全是浪费时间的会议在最后却突兀地提到了一件直子没想到的事。
“五条家邀请禅院家去参加六眼的生日宴……?”直子语气古怪地重复了一遍,一时间只觉得荒谬。
同为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禅院家和五条家面上一派和谐,实际上因上一任十影和六眼之间的事积怨已久,只是为了咒术界的安稳维持着表面的塑料情谊,私下里可没少给对方添堵,禅院家内部提起五条时更是气氛险恶。实际上,直子听躯俱留队的人在她面前拐弯抹角地说过不少有关五条家的坏话,力图让直子从小树立起对五条家的恶劣印象。
再者,由于从出生起就因那双眼睛遭到了天价悬赏,五条家把他们的宝贝六眼护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连那个六眼到底长什么样子外界都罕有人知,据说黑市上的悬赏令上至今还只有一张模糊得脸都看不清的婴儿时期的六眼照片,更别说要举办什么生日宴了。在这些前提下,直子不觉得五条家是好心提出的邀请。
不过禅院家的高层们似乎有自己的想法。所有人在这时竟统一了战线,无论是纵容还是看不惯直子的人都向她表达了“她应该去参加五条家举办的生日宴”的意见。
直子:“……”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长老们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或有意激将的说辞,什么“这是五条家对禅院家的示威,禅院不能示弱”“这些年五条家因为六眼嚣张得够久了,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作为禅院家的十影,怎么能怕区区六眼”……
直子的内心毫无波澜,直接无视了他们,权当没听见。她油盐不进的态度又让一些人脸色直变,只是没人再敢出声斥责她,大概都是在顾虑这个他们眼里的熊孩子又因此惹出什么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来——禅院家的建筑再被拆上几回,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