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本王的手艺,都不外传的。以后在周王府中就不一定能吃到了。”
桃云是最不客气的一个,满席佳肴唯有她是真正入了眼,专心致志地埋在饭碗中。
“公主尝尝这个。”
“我知道殿下爱吃这个。”
傅承霜和暮雨竟然就着晏晚秋的碗比起来了,两人轮着给晏晚秋夹菜,不一会儿就堆成小山一般高。
晏晚秋:……有没有在意我还是个病患,其实压根没什么胃口。
傅承霜面上挂着牵强的微笑,把粥盛给晏晚秋,“公主快喝,本王可是精心熬了很久的。”
暮雨不甘示弱,又给晏晚秋端来清炖的排骨汤,“这个清淡。”
话说你们两个到底在争些什么?
为了拯救晏晚秋的胃,她决定给这两位一人添了一碗的菜,还顺手接过了桃云的碗。
“暮雨多吃点长身体。”
“就我们桃云最乖了吃饭从来不说话。”
“傅承霜你还是小孩子吗?”
雨露均沾才是一位合格公主的自我修养。
傅承霜眨着自己的眼睛,故作无辜状:“殿下,本王确实还未及冠呢。”
好歹是解决了这两位的纷争,终于能够好好吃饭了——
傅承霜给祁洺空空如也的碗夹了块鲈鱼,只听祁洺冷冷道:“漠北人从来不吃鱼。”
晏晚秋看了眼自己筷中的鲈鱼,既是清蒸、又没有刺,她在现代就很是喜欢,更何况傅承霜的手艺确实不错。
祁洺身旁的无射斜睨了一眼,“漠北没有鱼,也是应当的。”
“又与你何干?”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祁洺嗤笑道:“漠北可遍地都是葡萄,有些人还吃不到呢。”
你一言我一语的,竟然有要在饭桌上掐起来的预兆。
晏晚秋实在是不知道这二人这些天是不是又结了什么梁子,每每见面不打一架便不痛快,便要拍桌,“吃饭!”
傅承霜这时也出来打圆场,他倒不很是关心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只是忧心自己泡了一个半时辰厨房的心血,“来日请大家一起吃葡萄啊……”
*
傅承霜对着这晏晚秋身下的轮椅一番评头论足:“这轮椅坐着舒服吗?垫子还软吗?转轮看起来也不太灵活,会有多余的木屑吗?”
晏晚秋知道他虽不是在打量自己,却是难免有些不自在,对于这载人工具并不挑剔:“都挺好的。”
因为他们五人正定着宫人异样的目光缓步而过。
“那是落珠公主和周王?不是说他们……”
“少说点话,快快走过去便是。”
今日他们二人被传召到太后宫中议事,皇帝也会到场,应该就是婚事相关事宜。暮雨、桃云自然是要随身侍奉的,但推轮椅的活儿就落到了祁洺身上。
“小洺,再走慢些,又不着急。多晾晾他们也无妨。”
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一路上就没消停过,哪怕众所周知是太后陷害他们二人,他们也只会说这对狗男女实在是好一对奸夫□□。
暮雨自然也是咽不下这口气,“殿下……”
腿脚不便的公主垂目,刺眼的阳光照落她眼睫下一片小小的阴翳,“任他们说去罢,清者自清,我也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
这几人一路说说笑笑便也到了寿康宫,这殿中富丽堂皇、金碧荧煌,而藏得更深的,便是四处都镶嵌满的珠宝。
太后正坐高堂之上,只看面色显然是等了他们许久,竟然有些不耐烦了。不过次席的萧昶珩倒是兴致寥寥,没什么情绪,看起来也和太后没什么话说。令晏晚秋感到有趣的是,朝乐竟然也到了场。
晏晚秋便要暮雨扶她下来行礼,却被傅承霜横扇拦住。随即笑道:“落珠身体不适,本王在这里代过她行礼。”
就敷衍着对着太后和皇帝作揖,压根算不上有什么诚意。
晏晚秋便顺着傅承霜递出的台阶下,反正她确实懒得再起身了,也只是做了个样子,“拜见陛下、母后。”
朝乐看周王举止轻浮,为了太后的面子便厉色疾声出了口:“你不过小小一介藩王,竟敢如此无礼!”
傅承霜这才施施然展扇,吟吟道:“原来这里还有位姑娘,还恕本王记性不佳,你是?”
朝乐只是一激便按捺不住,这大梁之内、怎会有人不识她的名号,只消稍微一想、便可知她的身份,“你这人竟如此没有眼力!不识本公主的名号——”
“这位殿下话说得好生奇怪,本王为何要知晓你的身份?你我非亲非故——”傅承霜说到此处,便转了舌,摇了摇头,“差点忘了,本王不日就将娶落珠为妻,你同本王勉强搭的上关系,那还请你不吝赐教,到底是哪位公主?”
“你、你……”朝乐被气得说不上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