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大中披着衣服出来的时候,便只看到谷从跃正要去申东方那屋,轻轻扫了他两眼,说:“你们都这么大了,玩性还这么大,赶快回去睡觉。”
谷从跃连连应是,躺在床上总觉得申大中刚才的话是在敲打自己,一时担心茹争流心情不好,一时也对以后再去不了他们的小书房而惋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旁边的申东方倒是睡眠质量很棒,呼噜打得震天响,烦死个人。
小自由大了点儿以后,申大中还是半夜去送丁改兰上班,谷从跃听到他们两个出门的声音,才惊觉已经凌晨三点,强迫自己赶快睡觉,却没有成功。最终还是放弃,披上棉袄,打算到院子里站站。
一出门,就看见茹争流已经在院子里站着,天上飘着鹅毛般的大雪,那雪简直是一撮一撮往下掉,所见之处已经全白了。
茹争流回头看看他,笑了一下:“你也睡不着啊,下雪了呢,这么大这么厚,明天堆个雪人吧。”
谷从跃走到她身边,从地上抓了把雪,在手心里团吧团吧,团出一个雪球,他上下抛着这个雪球,说:“何必等明天,反正睡不着,就现在吧。”
申大中快四点回来的时候,还没进门,就看到院子里的灯开着,以为自己走的时候忘了关。推开大门一看,茹争流和谷从跃正把一个洗脸盆那么大的雪球往圆墩墩的雪堆上安。
笑骂道:“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稀罕下雪。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撒欢儿。”
茹争流这会儿玩得挺投入,听见申大中说她,也不答话,抓了把雪团吧团吧,趁他不注意,照他脸上就扔。
申大中怎么可能被她砸中,脑袋一偏就躲了过去,伸手也抓了把雪在手里攥着。按理说,刚才是茹争流拿雪球砸他,但他偏往谷从跃脑袋上砸。
谷从跃看见是看见了,但看见没什么用,还是躲不过去,雪球在他脸上开了花。
茹争流一看,连忙又团了雪球攻击申大中,很快发展成一对二的局面。一时间空中雪球嗖嗖乱飞,砸到哪儿“嘭”一声炸裂,雪沫子溅得到处都是,好不热闹。
申大中虽然以一敌二,还是把他们压得死死的,没多少功夫,俩小的满身满脸都是雪,申大中身上还干干净净。
过不多久,地上堆雪人还剩的那点雪已经被他们打完,激战中弹药无处寻找,只好对已经初成人形的雪人下手。
两个小的占据地理优势,守在雪人旁边弹药比较充足,申大中满地踅摸,实在无雪可用,只好伸手去接他们砸过来的雪球,接住了再甩回去,吃了大亏。
即便如此,俩小的还是打得吃力。
茹争流出了一身汗,对谷从跃说:“你顶住,我去搬救兵!”说着跑进申东方那屋,使劲晃他,“快起来,快起来帮忙!我们扛不住了!”
申东方早就被他们吵醒,只是天太冷,实在不想从热被窝里爬出来,迷迷糊糊说:“你们自己玩儿啊,我还要睡觉……我明天还要上班……”
茹争流想掀他被子:“上什么班?江湖救急,快!”
申东方反而把头缩进被子,揪着被口,蜷成一个团。
茹争流瞅准他胳膊的位置,说时迟那时快,把刚团过雪的手一下塞进了他胳肢窝。
申东方“嗷”一声,在床上滚来滚去,连连告饶:“好好好,马上起,马上去……”
申东方的加入终于扭转了战局,在三个小的守着弹药库全力进攻之下,申大中终于沦落到也满身满脸都是雪。
才十来分钟,刚才堆起来那个半人多高的雪人就凭空消失了,好好一个院子,到处都是踩得稀巴烂的残雪。
弹尽粮绝没法玩儿之后,申大中抹了把脸:“好了,现在离天亮还早,咱们都回去睡觉,不许再闹了。”仿佛刚才他没有一起闹。
四个人这才高高兴兴回去洗漱重新上床,这回每个人睡得都挺快。
第二天早上,茹争流起来给大家热的饭,饭桌上每个人都哈欠连天,只有小自由精神饱满。
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指着茹争流的眼睛问:“姐姐,你眼睛怎么肿了?是不是失恋了?”
全家爆笑。
茹争流很难理解她的思路,“你为什么说姐姐失恋了呀?”
“你眼睛肿了呀。”
“怎么眼睛肿了就是失恋呢?”
“不是失恋了,你怎么眼睛哭肿了呢?我们老师失恋的时候就把眼睛哭肿了。”
茹争流被小孩儿轻易打败,拍桌:“我这是昨天晚上吃咸了,然后喝水喝多了……我不光眼睛肿,整个人都肿!”
大伙又笑起来。
然后申大中和申东方分别去上班,申大中顺便把自由送到托班去,茹争流今天还有好几个客人等着照相,吃完饭就匆匆过去了。
一忙起来,心里的难过也被冲淡,今天过来拍照的姑娘还特别好看,茹争流拍着拍着就找到了感觉,一时间沉迷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