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恶心。”
“我跟你说,”他拿手比划,“拿刀在这个地方砍一刀,倒着一剥,皮就掉了,跟脱袜子差不多。青蛙主要是吃腿,嚼起来有点脆……”
“哎!那边是不是钓起来一只?还挺大的呢!”
趁着任刚回头看,茹争流迅速把手伸到网兜下边,悄悄抠了个洞。
等任刚回头,她已经站开两步,笑眯眯挥手:“我先回学校了啊,再见!”
路过传达室,茹争流特地去翻了翻,果然收到了谷从跃的信。他已经进入高考复习的最后阶段,谷从跃自我感觉良好,信心满满。茹争流伏在宿舍小桌上飞快给他写了回信,在寝室锁门之前跑出去塞进邮筒,希望明早快递员来收件时能第一批寄出。
邮筒在学校大门那边,和宿舍有段距离,眼下已经到了熄灯时间,再慢点儿就有可能被锁在外头,茹争流只得小跑起来。
快到宿舍楼的时候,就看到任刚和那个同学连背带抬也正往宿舍那边跑——那真是好大一袋青蛙,比她见着的时候还多了三分之一,把网兜挤得满满当当,这恐怕得有上百斤了。
茹争流很奇怪:这网兜竟然这么结实的吗?明明有个洞,还装了这么多东西,一颠一颤地跑了这么远,它竟然都没有破!
眼看着任刚他们就要进寝室楼了,茹争流心中默默叹息:“唉,这些青蛙的命真不好。”
等她也进了寝室楼,眼睁睁看着任刚他俩抬着青蛙上了三楼。
就在此时,只听“卧槽”一声,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卧槽”,男生那边大呼小叫,仿佛炸了锅。
好多女生都从寝室里出来,站在二楼楼梯口往上看,没一会儿,有只青蛙像发射炮弹一样从三楼蹦下来,正落到女生群里,把女生吓得一片尖叫。这边还没叫完,上面接二连三蹦下来不少青蛙,楼梯上密密麻麻一大片,那种黏糊糊腻歪歪的场面,就算茹争流这种有充足心理准备的,冷不丁看见也不禁发出一声尖叫。
就在这时,所有的灯都灭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还有吓哭的,现场一片混乱。
学校特别为他们开了灯,等大伙儿好不容易情绪平稳下来,最后一起动手把青蛙扔出去,已经是晚上12点多,大伙正在床上心有余悸地聊着这事儿,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响亮的蛙鸣。
所有人都愣住了,王欢欢骂了一句:“任刚这个倒霉催的!”
哪知这才刚刚开始,很快,青蛙们此起彼伏地叫起来,“呱呱呱呱”的叫声在宿舍楼中产生了共鸣,一晚上没有停歇……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顶着一对黑眼圈。
因为这些青蛙,学校不得不组织了一次宿舍大扫除,希望把它们彻底清除出去。但大家惊奇地发现,它们竟然在下水道安家了!下水道又长又窄,伸进去根竹竿儿,它们就往里头蹦,根本掏不出来。
自此以后,每天晚上,学生们都骂骂咧咧在蛙鸣中入睡。
任刚和那个同学因为这些青蛙成了群众的罪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无论看见谁都要点头哈腰连连道歉。
茹争流既得意又懊恼,在网兜上抠了个洞的事实在不敢告诉同学,只得又写了一封信给谷从跃,把这事儿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她还给那天满楼乱蹦的青蛙们拍了好几张照片,配合着同学们精彩的抓捕动作,十分有戏剧感,就连摄影系的老师看了也觉得水平不错,这让她十分得意。
但是她在自己的专业课上遇到了瓶颈,表演课的随堂作业好几次都不及格。
她沮丧地抱怨:“我一个学导演的,为什么还要学表演?我就算学表演,学就可以了,为啥还非得亲自去演啊?这门课对我有什么意义?”
同班的王欢欢想起她僵硬尴尬的表演,笑得捶床,学着她那木呆呆的样子捧读台词:“小心、小心,你不要把一个失望的女人逼得太狠了,她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一寝室人都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