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安康并没有说什么粗口、脏话，但堂堂局长的威严，也不是开玩笑的。
这一番话骂下来，张富阳和赵雪梅都是瑟瑟发抖、颤栗不已，但也无话可说。
“明白了……”两人小声应道。
“出去！”刘安康冷哼道。
两人点了点头，可却没有马上出去。
张富阳犹豫了一下，还是顶着局长的目光，来到了杨天身旁，小声问道：“那个……杨先生，您看……啥时候能给我们再治疗一次？”
张富阳此刻完全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仿佛卑微到了泥土里，说话的语气也完全是在乞求。
看上去，似乎有点可怜。
但……
杨天看着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可怜。
虽然这家伙说得好听，说是病情复发了才故意诬赖他的。可倘若真是如此，张富阳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他、质问他呢？而是默默地就改了报告？
很显然，张富阳在报告中胡言乱语、诬赖构陷他，肯定是早就想好了的。是为了报复他。
这种恩将仇报的人，有什么好可怜的？
而且……
这张富阳看上去只是写了一份虚假的报告而已，好像也不是多大的事。但实际上，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真得难以估量。
什么对杨天个人的名誉的损毁，都姑且不提。单论管理局发布的公告对仁乐医院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就很难以想象了。
这么些天，有多少本可以安心在仁乐医院的治疗下恢复健康的病人，因为这场风波而中断了治疗、继续被病痛缠绕？
这些罪责加在一起，别说一个张富阳了，一百个他都承担不起！
“治疗？我有说过我还会给你治疗么？”杨天看着张富阳，平静而冷酷地说道。
张富阳顿时一愣，愣了好几秒，瞪大眼睛，道：“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刚刚不是说，只要我承认，就给我治病么？我都已经承认一切了，您可不能反悔啊。”杨天撇了撇嘴，道：“拜托你搞清楚。我说的是，如果你不承认，我就绝对绝对不会给你们治病。可是，我也没说，如果你们承认，我就一定会给你们治病啊。这么基本的逻辑，你们应该不会想不明白吧？
”
张富阳一下子目瞪口呆。
他根本没想到杨天会来这么一出。
“别啊别啊！杨先生我错了还不行吗？您不能这样啊，我可以老老实实交代一切、为您洗清了一切啊，您可不能这么对我啊！”张富阳道，“而且您可是医生啊，治病救人不是医生的天职吗？”
赵雪梅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道：“杨先生，您……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那些馊主意都是张富阳一个人出的，我……我只是一时恍惚，听信了他的谗言而已。求您一定帮我治好这病啊，真得太痛苦了。”杨天听到这些话，淡然道：“治病救人的确是医生的本分，但作死这病，治不好，也救不回来。你所谓的洗清了一切，洗清的东西，也不过是你之前泼给我的而已。而你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害了多少无
辜的病患，你就自己在病痛反思去吧。当然，我也不是不可能给你们治，如果你们真想治，就去仁乐医院排号去吧。在治病这件事上，你们没资格获得什么特权。”
这话一出，张富阳二人都有些僵住了，无言以对。
而一旁的刘局长，表情也是更严肃了些。
作为领导，他本来也想为下属说个话的。可这俩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不可饶恕。他当然也不会再为他们求情。
“我让你们出去，听到没有！”刘局长冷声吼道。
这下，张富阳二人是彻底没法子了，只能颤抖着身子，转过身，走了出去。
会议室重新安静了下来。
刘局长看向杨天，认真说道：“关于张富阳二人的事情，我作为领导，得向你道歉。是我监管不力，让他们有了玩忽职守的可乘之机，对你造成了那么恶劣的影响。”杨天摆了摆手，道：“我看得出来，刘局长您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太信任下属的判断以及过去的观念了。西医在发展，中医也是在发展的。希望您以后面对类似的事情，能更慎重一点，不要随便
就把一个中医给一竿子打死。”
刘局长听到这话，也愈发惭愧，点了点头，道：“是，你说的对。我明白了。”
“那，走吧？”杨天道。
“走？”刘局长微微一怔。
“去医院做检测啊，”杨天微笑道，“我既然说了能治好您，那您现在就一定好了。去医院做个检查，也可以更确定一些。”
刘局长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这样的确更严谨一些。另外，关于你之前说的，让你尝试着治疗一个乙肝患者的事情，我觉得可以重新考虑一下。”
“哦？”杨天笑了，“您愿意相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