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只见顾永宁站在门口,身上是才换上的衣衫,她扫了一眼堵着门口的众人,轻佻眉,淡定自若地走了出来,对着杜皇后安抚地笑了笑,柔声道:“母后,我有些累了,便先回府歇息了。”
又走到林望舒面前,嘱咐道:“我换下的衣衫还要麻烦望舒帮我处理了,母后那边,你替我多看顾着些。”
对着她在乎的人交代完,她便不顾众人落在她身上的各色目光,径直越过了众人,离开了林府后院。
许贵妃见状便立马朝着侍女使了个眼色,趁着大家的目光都在顾永宁身上,连方才拦在前面的林望舒都不曾再拦,侍女大步进了房中,一进房中便直直往床榻方向看去,只是床前的屏风将人遮得七七八八,叫人看得不真切,但是床榻一侧的衣桁上却明晃晃地搭着一件男子的衣衫,衣衫上还挂着玉佩,就这样直直垂在空中。
到底是顾忌到男女之防,侍女不敢上前到床榻前仔细分辨,瞧见了衣桁上的玉佩就急着退了出去,对着许贵妃回禀道:“奴婢瞧着里面那位应是宣平侯江家的公子,正在床榻上歇着呢。”虽是对着许贵妃说话,但声量不大不小却正正好能让院中的众人都能听见。
许贵妃这时倒是没再多说,只看戏般地将目光落在了身侧的皇后身上,往日陛下处处护着皇后,如今她倒是想看看皇后如何解决这一桩丑事。
杜皇后犹豫未决还没拿定主意,林望舒见状挽上了杜皇后的手臂,环视了一圈满院女眷,对着杜皇后道:“您今日本就是打定主意要为殿下相看驸马的,这不才让参宴的公子小姐同下湖心赏花,如今殿下与江公子有亲近之意,虽说男女大防,但殿下毕竟是帝女,身份尊贵,又深得圣心,择选夫婿自是没有盲婚哑嫁的道理,提前亲自接触有意之人,倒也不算出格。”
林望舒的这番话,把众人眼中的男女私会之事生生说成了公主相看驸马,虽不太合礼制,但到底是陛下的公主,谁也不能多置喙什么,只能顺着林望舒的话,只说这是年轻男女发乎情止乎礼的接触。
皇后一时间本就拿不出主意,听见林望舒这般说,也极快的反应过来,直起身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众女眷肃声道:“本宫和陛下本就在为永宁相看这京中公子,但婚事是一辈子的事,本宫和陛下都希望永宁能自己挑个称心如意的夫君,幸福美满地过完这一生,如今永宁既对宣平侯府的公子有意接触,那本宫和陛下也自会考虑此事,只是今日之事本宫还未来得及呈禀陛下,到底是不便多言,也希望诸位夫人小姐,能明白本宫作为一名母亲的苦心。”
众人明白皇后这是在警告她们,不要将此事外传,陛下都尚未定论之事,若是她们提前传出去了,陛下问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听明白皇后的话中之意,众人都垂首称是。
虽然事态与顾若珍所预想的有些出入,但到底最后的结果是令她满意的,虽皇后不让外传顾永宁与江府公子的事,但今日在这的都是京中有头有脸世家的夫人和小姐,此事落在她们耳中,京中世家公子只怕都知道了顾永宁与那江府公子的事,就算因着顾永宁身后的权势将人娶回去,只怕心中也会有隔阂,她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也就收手了。
“今日实在无趣,本宫带着若珍便现行一步了,诸位请自便吧。”许贵妃掀起眼皮淡淡往房内瞧了一眼,想来今日之事也就到这了,兴致缺缺地带着身侧的顾若珍走了。
许贵妃前脚刚带着人离开,后脚屋内就传来了动静,想来是那位宣平侯府的公子醒了,林望舒顾忌到满院的女眷,终究是不便与外男多加接触,唤来府中下人将院中女眷送回到湖心的水榭楼阁,只是都是世家女眷,知道这林府今日只怕没个安宁,纷纷出言道辞,林望舒见此,也不多加挽留,吩咐人往男宾那边传信散席,再安排好人送客,而她自己则是和皇后一同留在后院处理方才未完之事。
江骁醒来时,坐起身来将周遭打量了一圈,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并不熟识的地方,自己身上的外衣还被脱了,头也昏昏沉沉的,脖颈后侧还隐隐传来痛意,他记得他明明是跟着方才表演的娘子离开的湖心水榭楼阁,只是一转眼那娘子就不见了,自己一觉醒来就在此处了,他起身拿起衣桁上的衣服穿上,正打算往外走的时候,门却被人关上了,只见林家那位即将成为宸王妃的姑娘,缓缓走进了屋中。
林望舒对着一头雾水的江骁出言解释道:“江公子先坐吧,我知公子有许多疑惑,坐下聊吧。”
江骁虽不知这位未来宸王妃想做什么,但他心中的疑团重重,他还有一事本就想问问面前的女子,既是各有目的,坐下聊一聊又有何妨。
“林小姐,想要聊什么?”江骁坐在林望舒对面,瞧着对面那个看起来娴静文雅的女子,她看起来不太像是能枉顾规矩私见陌生男子的贵小姐。
“公子可知你为何在这房中?”林望舒自然注意到了江骁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但她只是淡淡开口问道。
“不知,我一觉醒来便在这了,如今后颈还隐隐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