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性。
“凌风,回去吧。”杜皇后抬手将顾凌风凌乱的发丝规整干净,柔声叮咛道。
顾凌风也不是傻子,他自然是明白这位皇后和自己谁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更重,他已经在这跪了快一日了,父皇都未曾见他,想来是打定主意不愿见他了,他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面前的女子身上了。
“拜托母后了。”顾凌风只能强撑着身子对着杜皇后谢道。
杜皇后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抬手示意身边的女官陪着他出宫,她自己则转身进了御书房面见皇帝。
皇帝本还埋头于案牍之上,皱着眉头批阅着呈上来的众多奏折,刚想要唤一旁伺候的苏名给自己奉茶,还没开口,一杯温度适宜的茶水就递到了他手中,他疑惑地抬头看去,却只见杜皇后眉眼含笑地盯着他。
“晚娥怎么来了?”皇帝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拉过杜皇后的手在手中轻拍了拍。
“臣妾再不来,您还想让凌风跪多久啊?那可是您的亲生儿子,您倒是半点不心疼。”杜皇后嗔怪着将皇帝的手拂下去,转身自顾自地走向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皇帝无奈起身跟着杜皇后到一旁坐下,轻声哄道:“这不是有你来了吗,凌风这小子平素温和守礼,这犯起倔来倒是半点不比永宁那丫头差,朕答应了永宁和晏景的,此事不会心软,这是朕亏欠你们母子的。”皇帝低声轻叹,心疼地拉过杜皇后的手,垂眸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素手。
“人都已经没了,往事就让它一同埋沉地底吧,凌风孝顺,心系他母妃,有何错啊,您就看在我的面上,到此为止吧,裴妃既已经以贵妃之礼下葬,便就这样吧,好吗?”杜皇后覆上皇帝放在她手上的大手,盯着皇帝认真地说道。
“可永宁……”皇帝欲言又止,左右为难。
“永宁和晏景您不必担心,臣妾会亲自与他们说的,这儿女长大了,主意也多了,但是终究是臣妾生的,臣妾的话他们还是愿意听一听的。”杜皇后还是那副温柔样,就是这种无论发生何事,她都在皇帝烦躁时给予一丝舒畅。
皇帝将人揽在怀中,喟叹出声,这儿女长大了,终究是要离开父母身边了,最后他身边还是只有怀中的女子陪着。
这边顾凌风出宫回了回府,顾永宁也知道了自己被皇帝下旨禁足之事,虽然听着了裴氏一族获罪的消息意料之中,却还是有几分高兴,只是这高兴劲还没过,就听素影说陛下下令禁足自己一事。
“可知为何?”顾永宁倒是不急,只是有些意外,瞧见一旁素玉急躁样,她倒是淡然发问。
“今早陛下处置完裴氏一事本就准备散朝了,没想到却被季大人绊住了脚步,季大人说在追查书信时偶然查到了公主曾悖旨离开青州一事,不过季大人又道您是跟着兰若寺内的僧人沿途布施,公主倒也不算全然悖逆了陛下让您为幽州祈福的旨意。本依着陛下对您的心意,此事大可以就此揭过,不知那朱御史今日为何却独独要站出来,让陛下降下罪罚于您,陛下被架在朝堂之上,只得松口让您禁足一月以示惩戒。”素影将今日听来的消息如实讲与顾永宁听,真是不知道那季大人怎么回事,明明前几日还和公主浓情蜜意,怎么今日转身就上了朝堂将公主牵扯进来。
“本宫倒是不在意一个禁足,我只是好奇定罪裴氏,季礼手中没有那封关键的书信,他是如何做到的。”顾永宁站在花园的鱼塘前,将手中装着鱼食的盒子尽数往堂中一倒,引得塘中鱼全部汇集一处争食,她侧身将手中已经空掉的盒子交给一旁侍奉的小侍女,转身接过素影递过来的手帕仔细擦了擦手,等着素影将未说完的话继续说完。
“说来也奇怪,不知这季大人从哪搞来一封书信,上面不仅有裴济的亲笔,还落着裴家的私印,连许相看了都挑不出错处,便是这封信彻底定了裴氏一族的罪。”素影扶着顾永宁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接过身旁侍女递上来的披风替顾永宁披上。
顾永宁本还有疑惑,听完素影这番话却是彻底明白了,勾了勾唇角,出声替素影解惑道:“这封书信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想不想让这封信是真的,当初裴氏一族的证据是借由许相之手交上去的,除了父皇,满朝便只有他知道这封信是真实存在的,既然圣意已决,那许相也只能顺水推舟认下这封信了,这季礼,一手好算计,竟连父皇的心意和许相的态度都算得明明白白。”解释清楚了素影的问题,顾永宁却忍不住沉思起来,这季礼真就为了那句诺言,竟能背弃他一贯的坚守。
“殿下,那季大人也忒不识趣了,明明关于您的事他可以按下不发的,他却偏偏拦住陛下非要上禀天听,还害得您被陛下禁足一月!”素玉倒是没有顾永宁和素影那般沉得住气,她本就是个活跃性子,如今听说季礼害得公主禁足,一时愤愤不平。
顾永宁对于素玉的抱怨只是一笑置之,走到一旁的躺椅上闭眼躺下,并未解释更多,对于季礼为何这般做,她倒是猜到了几分,当日顾凌风将手中事关她的证据全部交到了季礼手中,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