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宁刚回公主府,揽雪阁就传信来了。
“殿下,揽雪阁来信,说是近些日子总有人在打听幽州一事,冀州平阳郡主那边也多有探听,揽雪阁那边想问问您的意思,要出手干预吗?”传信的人恭敬的垂首站在下方等待顾永宁的决断。
顾永宁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将人挥退了,消息都递到季礼手中了,此时再出手有何意义,且不说会打草惊蛇,影响季礼动手清理的速度,就说为着一个已成定局的事,没必要暴露自己手中的情报网,平白让季礼生了怀疑。
素影望着消失的人影,转头看着顾永宁担心地说道:“真不让揽雪阁那边拦住吗?只怕有心之人查出些什么,做出危害公主之举,毕竟当初……”她没把话说完,可在场的都知道她剩下的话是什么,当初她擅自离开青州不说,就她无旨斩杀朝廷命官一事,要是被朝廷那些酸腐老臣知道了,只怕陛下的案牍之上又要堆满弹劾的奏折了。
顾永宁却是淡定非常,低头轻轻吹着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新茶,见素影如此担心,这才撩起眼睑看了她一眼,出声安抚道:“这满朝堂之中还有谁比季礼更加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呢?既然最锋利的刀已经握在手中,便无需担心杂草荆棘,我们季大人定会替本宫踏平前路,如此这般,本宫为何要担心?”话中全然没有半点紧张之意。
话锋一转,她倒是多了几分紧张,“药王谷的消息传来了吧,江淮如今如何了?”
素影想着药王谷那边传来的消息,倒是换了轻松的心情,笑着点了点回禀道:“江公子如今已经无大碍了,说是谷主已经稳住了江公子身上的毒性,一时半会不会危及性命。”
现下得知了江淮如今无碍的消息,顾永宁这才将紧着的一口气放下心来,倒是能腾出手来收拾顾凌风了,既然顾凌风一心想要将她拖下水,以此拖延陛下对裴氏一案的圣裁,那她便送她这弟弟一份大礼。
“江淮无事我便安心了,如今看着日头还早,料想此时林老夫人也在宫中,有望舒陪着母后应当心情不错,那便进宫见见父皇母后。”顾永宁吩咐完进宫事宜后,便起身想要进屏风后更衣,早些为了见季礼,她特意换上了季礼喜欢的艳色衣衫,虽季礼从未直言过他喜欢看她穿艳色衣衫,可每次她穿艳色衣衫见他时,他的神情中总是多了几分愉悦。其实离京之前,她也是颇爱这般明艳之物的,只是出去这一趟倒是习惯了着一身素缟,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嫣红裙衫颇有些刺眼,加快手上的动作,取下了架子上的淡雅的蓝色衣裙换上。
“殿下,车驾已经备好了。”素影迎上前,扶着刚换好衣裙的顾永宁往门外走去。
顾永宁上马车前却稍顿脚步,侧头对着伺候在一旁的素玉吩咐道:“素玉,你去二皇子府将二皇子一同请进宫。”
果然如同顾永宁预料那般,她到凤仪宫时,杜皇后正在接见林老夫人,听见身边的侍女传话说永宁公主求见,杜皇后突然有些激动,却又有点害怕见她,迟迟未曾宣召顾永宁进殿,一旁的林老夫人见状虽不知何皇后娘娘与永宁公主之间有何嫌隙,却还是开口劝道:“娘娘,殿下此刻进宫,定是想您了,您不见见吗?”
杜皇后有些慌张地望向下方坐着的林老夫人,有些不安地开口道:“本宫怕永宁还生本宫的气,本宫那日头回对她说了重话,还是为着外人,她好几日未曾进宫见本宫了,本宫都以为她不会来了。”
林老夫人自是明白皇家秘辛非她可以探知,所以她避开了皇后话中的嫌隙,只挑着能说的安慰道:“娘娘与殿下是母女,无论如何,殿下都不会与您置气的,这不,殿下就进宫来给您请安了。”
杜皇后闻言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对着林老夫人频频点头,回头示意身边的苏嬷嬷去将人请进来,凤仪宫前不过几步路,她却是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住了,竟起身往门口走去,也不管林老夫人和林望舒还在殿中。
林老夫人见状也知不便多留,带着林望舒起身向皇后告辞:“娘娘,您与殿下定是有些体己话要说的,臣妇便带着望舒这丫头回去了,您好好和公主叙话,定能解开嫌隙。”
杜皇后此时急着见顾永宁,也无心顾及林老夫人和林望舒,只点了点头道:“得空本宫再请林老夫人和望舒进宫来品茶赏花。”说完便让身侧侍奉的女官送林老夫人和林望舒出宫了。
顾永宁进殿时刚好和准备出宫的林老夫人和林望舒打了个照面,只不过顾忌着眼下的事,来不及聊上几句,只匆匆打了个招呼便错身而过了。
“永宁。”杜皇后红着眼,强忍者泪意上前拉住了顾永宁的手。
顾永宁自是极为了解自己的母后的,这些天不进宫便也是顾忌到皇后脆弱,一下子知道自己身边多年的好姐妹竟然趁自己怀孕的时候给自己种下阴毒非常的蛊毒,还差点害死了自己疼爱多年的儿子,只怕一时间是无法接受的,更何况那日,为着裴妃一事杜皇后对她说了重话,顾永宁倒不会为这两句话置气,但是依着杜皇后那个多愁善感的性子,只怕这几天她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