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柳青拍拍手,好奇地问沈离:“沈兄,你刚才是唱的哪出啊?”
沈离道:“他方才一进来就说先来后到,又道什么娘们有别人,我猜,与李永春同住在这的应该就是他口中的云娘,我们需要找到这个云娘。”
她笑了笑:“我刚才只是诈诈他,这人应该住附近,遇到云娘心生欲念。我猜云娘应该是民妓,被李永春包在外。”
周柳青问:“为何猜是民妓?为何就是包养呢?”
“一般良家女子,谁会背着自己男人跟一个其貌不扬又粗俗的汉子通jian呢?即便是夫妻之间,想私通要么图钱要么图貌要么图才华,这汉子………”沈离一脸你们都懂的表情。
“所以应该不是夫妻关系,也并没听说李永春有娶妻。那么这云娘为什么会跟这汉子?大约就是云娘不想被人知道她和李永春的关系,却被这汉子撞破,汉子以此威胁她,还记得他说先来后到吗?他一进来其实就有些怕,”沈离顿了顿,笑着说,
“谢兄其形贵也,其势盛威,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可是这汉子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只能又骂人又拼命的虚张声势……”
“我猜,这汉子应该很穷,娶不起妻,去不起妓馆,难得有个可以让他发泄的人又不用花钱……是个男人都会拼命吧!”
周柳青嘴角又抽抽:“那这人很可能就是凶手了。”
沈离却摇摇头:“我觉得不是。”
周柳青:“为何不是?他身形与李永春相似,想独占云娘,于是先害死李永春,再抛尸照清河,自己趁夜色假装跳河,然后再游到无人之处回来,造成李永春跳河自杀的假象。”
这时一旁“形贵气盛”的谢执开口了:“一来,无论是容貌气度还是钱财,这汉子都逊于李永春,李永春再怎么说都是尚书嫡子家的仆人,除非云娘眼睛瞎。二来,打更大叔说过,当晚看到的人身形和走路姿势都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而刚才这汉子身手虽菜但是利索。三来,他靠云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与李永春的关系威胁她,如果李永春死了,云娘为什么还要跟他?”
沈离点点头:“这只是猜测,也不能完全确定,总得回去审审,起码有一点,云娘很关键,我们需要通过他找到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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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公厨。
周柳青三两下扒完一碗羊肉饭,喟然长叹:“老谢,要不然给圣上递个折子,这公厨吃得太好,不利于我这腹肌啊。”
沈离乐得不行,道:“吃饱了有力气审犯。”
“下午休息,晚上再审。”谢执放下碗。
“为何?”沈离不解。
“待会我带你去逛逛这大理寺的大牢你就知道了,”周柳青神秘兮兮地说,“一般人待不住多久,受不了就什么都招了,我看这汉子不是个骨头硬的。”
沈离也停了筷子,想起上一世,谢执就是在这大牢里待了十年。
饭闭。谢执去了公堂。
沈离随着周柳青来到大理寺狱,眼前建筑成黑色,沉重得让人忍不住想逃离。
一进去就被一阵古怪的气味呛住,沈离捂住口鼻,见到墙面和地上都有斑驳的已经干涸的血迹,整个空间十分的昏暗压抑。
“这片班房是临时关押处,今天那汉子就在这。”周柳青边走边介绍。
“整个监狱分三层,这第一层都是未定罪的嫌疑犯,往下走第二层是普通囚犯的关押处,第三层地牢可就恐怖了,我也没下去过,据说都是极度危险的重刑犯,或者身份特别的重犯。”
沈离点点头,脑子嗡嗡叫成一片,即便是白天,牢里都是昏暗无比,需要点着蜡烛,时不时地窜过一只耗子。
“我们…回去吧。”沈离突然不想再看。
周柳青以为她害怕了,安抚着点头:“好,走吧。”
出了监狱,沈离与周柳青告辞,回到院子里仔仔细细洗了个澡,然后倒头睡午觉。
一觉醒来,月亮爬上屋顶,沈离来到大理寺大堂,问供正要开始。
从远处看,堂而皇之的大堂给人以庄严肃穆之感,不待靠近,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噤声。
走进去之后,夜晚的内堂更令人窒息,昏暗的蜡烛一晃一晃地仿佛能摄人魂魄,唯有一处故意放了许多蜡烛,那就是嫌疑人站的地方,与周围的昏暗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汉子喘喘不安地立在那,他看不清周围大人们的脸,但是其他人却能把他看得很清楚。
怪不得要晚上审。
沈离进去之后,一眼看到坐在正上方的谢执,平时他就顶着一张傲气的面瘫脸,这会那英眉一皱,更是让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沈离不疾不徐地冲众人点点头,走到谢执旁坐下,谢执用余光瞄了她一眼,继而看向嫌疑人,说:“报上名来。”
“草…草民叫王正。”沈离的视线打量着王正,他紧张得微微发抖。
周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