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至少心志足够坚定,但能走多远,只能靠她自己。
落笔突然变得艰难无比。
长央一面抵御冰寒,灵府金丹凝固,只能任由寒气侵入,另一面提笔受到天威震慑,空中灵气都成了镇压她的元凶。
“咳咳!”
她喉咙发痒,左手握拳以手背抵唇,终克制不住咳出声,却是咳出了一滩血,很快又凝结。
而纸上仅落了两笔,字都还未成形。
灵台中的昌化啧声:“这只是刚开始,知道为什么需要特殊的墨吗?因为特殊的墨能极大程度和天道灵气契合,让你减少天威的镇压。”
到第三笔时,长央已然握不住笔,失手时甚至连砚台都不小心带翻了。
“还有的磨。”昌化摇头,自顾自休眠去了。
另一边,傅照危身处炽阵,虽起了薄汗,但白袍依旧紧扣,乌黑如绸缎的发丝散在身后,眉眼微湿愈发显得如墨画勾勒般,清贵风姿。
他正翻着最后几页未看完的书,便听见隔壁咳声不断,眼尾余光扫去,当即察觉对方头顶上灵气流动异常。
再看她
无力垂手,笔滚落于地。
地上的笔以青竹形制,玉质剔透青翠,不似凡品,和她一身格格不入。
他查过合欢宗不曾出过笔修,她当是有一番际遇。
四界修士千万,有际遇者多如牛毛,傅照危并不窥觊对方之物。
只是笔修失传已久,连书中记载也仅有寥寥数句。
他第一回见到,难免起了探究之心。
而此刻,年轻女修失力趴伏在石桌上,肩颈削瘦,垂在桌边的手沾了墨和血,指节又因寒冷而透着微微僵硬。
傅照危看向她上方,那些聚拢的灵气又消散了。
长央停笔后,那些压制感顿消,她喘了几声,重新提起精神,一手撑在桌沿,探身去捡滚落的笔。
寒阵一起,整块地面都结了冰,过于光滑,顺着微弱坡度,青竹玉笔朝右边滚了一段距离。
长央伸手捡起笔,抬眼便对上傅照危的视线。
戒碑百条戒律惩罚不一,只有第十三条戒律的惩戒是封住灵力禁闭一个月。
之前她听见带他来的人说他要在戒崖待一个月。
他在界崖下也……杀了人?
当时戒堂却并未拿他,因为他是未来星主?
长央心神念转,最终移开目光,他现下如何,与她无关。
眼下,她心中只有修炼笔道。
“安神静虑……心手合一。”
长央心中默念,捡笔继续落笔,灵气再度聚拢,撕扯压迫她身体。
同一时间,寒阵启动,致使冰霜刺骨,她连脊背都弯曲了几分,五指僵硬几乎握不住笔,却还要强行抵抗。
笔落了数回,她捡了数次。
“只是封住灵力,你金丹犹在。”
当长央再一次僵硬俯身去拾笔时,右边炽阵中的傅照危忽然出声道。
两人目光再度对上。
一人意识其实已然模糊,另一人半垂眼,如高山神祇俯看而来,似霜雪轻落在她身上。
长央听得不是很清楚,动笔带来的压迫让她耳中昏鸣,是盯着他的唇,良久之后才勉强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又过了许久,她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长央本能内视灵府,金色灵海早已冻住,没有丝毫波涛,失去灵海涌入,金丹悬浮海面,通身金光被冰霜所覆盖。
她久久望着那颗金丹,最后沉神入丹,心法流转。
不知过了多久,金丹表面的冰霜忽然皴裂,以极缓的姿态转了起来,慢的几乎看不清它动了。
但……长央察觉到了。
金丹一动,经脉仿佛生出了微弱的暖意。
周遭寒阵带来的冰冷,成为磨砺她金丹之物。
冰霜冻一层,碎一层,最终抵挡不住金丹运转的速度一点点增加。
长央分不清外界时间流速,她心神专注灵府金丹,全力驱使它转动起来。
当金丹终于能彻底转动时,刺骨
冰寒渐渐褪去,身体虽冷,却不再僵硬无比。
她睁开双目,眼睫上的霜雪化开,悄然滴落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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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央下意识朝右边看去,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帮自己。
傅照危面前的案桌早已收起,他坐于炽阵中心闭目修炼,神情淡若,底下寒气与炽火抵御,几乎要将它们逼退。
长央盯着炽阵羸弱之势,想到自己却无法让寒阵退让。
原本心中的疑惑骤然全化成了对实力的强烈渴望。
傅照危察觉到近乎灼烫的目光,抬眸看去,便对上她眼中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