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虽破碎无章,却裹着莫名的情愫,丝缕缕、潮漉漉的。
沾湿了某人的心绪。
原定的五日之期眨眼而过,谁知到了第四日,天上竟又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一夜过后是漫天盖地的白。
柳惊绝望着门外篱笆上厚厚的一层的雪,心中欣喜万分,转身对着身后正在简单收拾行李的姜轻霄言道。
“轻轻,外面雪好多,路上肯定不好走,不如我们改日......”
不用听完后面的话,姜轻霄便知他心中所想。
将赶路要用的干粮与水囊妥帖装好后,她缓缓摇了摇头,表示此事不容商量。
刹那间,青年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沮丧了下来。
可紧接着,他又在二人准备出发时,突然称自己头晕恶心,只能卧床休息。
姜轻霄把完脉后,看着躺在榻上虽闭眼装虚弱,却仍时不时睁眼偷看她的青年,微微抿唇。
片刻后,她作势无奈地说道:“既然你身体不适,那便不用去桐镇了。”
下一刻,躺在榻上的青年便倏然睁眼,惊喜道:“当真?”
那欣喜劲儿,怎么瞧都像是在装病。
姜轻霄微微一笑,点头,“那是自然。”
接着她看着青年,一字一句地言道:“我一人去便可。”
“届时找到了你的家人,再带她们来接你,也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姜轻霄便瞧见青年重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翻身将背对着她,不满地小声哼哼。
姜轻霄见状,抑不住地扬起了唇角,眉眼间俱是温柔。
二人一番斗智斗勇后,柳惊绝自愿认输,心中纵有千般万般不愿,还是乖乖跟着姜轻霄走出了家门。
他才不要自己一个人在家,轻轻去哪他去哪。
就在二人拿着准备好的包袱,刚走出院子时,便瞧见不远处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了一个人。
姜轻霄疑惑望去,待那人走近了才发现是水衣的父亲。
“水叔,发生什么事了?”
姜轻霄见他神情焦急万分,当即迎了上去。
水叔一见到姜轻霄,紧绷了一夜的心弦霎时间便崩断了,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拉着姜轻霄的手臂,口中不住地喊道:“姜大夫,我求求你了,救救水衣吧!”
见他情绪有些激动,姜轻霄扶住了他的手臂,温声劝慰,“水叔你慢些说。”
男人急得面色涨红,抓紧了她的手,“水衣昨晨起说要给你上山挖草药,直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又下了这么大的雪,我真的好怕他出事。”
“叔腿脚不行爬不动山,你去找找他好不好。”
闻言,姜轻霄长眉微蹙,看着篱笆上厚厚的雪堆,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随即沉声安慰男人道:“水叔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就去山上找水衣,你再去喊些人来一起找。”
男人连连应声。
送走水叔后,姜轻霄重又打开家门,转身对着柳惊绝言道:“抱歉,不能送你回家了。”
说着,她轻轻推了柳惊绝一把,“你先进屋去,关紧门,我找到水衣后就回来。”
谁知青年下一刻便顺势抱紧了姜轻霄的手臂,“不行,我要和轻轻一起去!”
姜轻霄蹙眉看着他,“下了雪,山里危险。”
柳惊绝定定地与她对视,“没关系的轻轻,带我去吧,问晴山我最熟了。”
见面前的女人仍在犹豫,柳惊绝直接抱紧了她的腰身,声音委屈发闷。
“我不管,我不要和你分开。”
山上的路被大雪完全覆住,姜轻霄只能凭借着记忆摸索着上山。
虽说大雪已停,可压在枯枝上的雪团仍是一个隐患,不时便会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姜轻霄他们只能挑空旷的地方行走。
山中皆是雪,若是大声喊叫的话,会引起雪崩,姜轻霄只能走一段停下来,站在高处向四周远眺,期待找到水衣的身影。
待找寻了几处水衣常去的挖草药的地方,却仍不见他的踪迹后,姜轻霄不由得蹙紧了眉。
心中估算着水衣上山,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个时辰,若是他没有带干粮,又遭遇了意外,又冷又饿的情况下,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得赶紧找到人才是。
可偌大的一个问晴山,该去哪里寻人呢。
北风呼啸而过,卷起松散的雪沙向上抛去,纷纷扬扬好似又开始下起了雪。
姜轻霄拧紧了眉,眼睛不断地打量着四周,在心中回想水叔说过的话,凝神推算着。
又一阵雪沙被风吹起,眼看着要落得她满头满身,一旁的柳惊绝见她不为所动,随即侧身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她面前。
雪沙中含着细小的冰碎,落在人身上虽不疼,却会随着袄衣的衣领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