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使司?!”六出十分奇怪,说道:“不能啊。此人看着,二十岁都不到,怎么可能已经官至右都使?两位捕爷,通融一下。嘿嘿,我堂里的娃娃们,都在等着我回去开饭呢……”
:“今日不与你说笑。走,乖乖去府牢待上一晚……你爹那里,我们会找人传个信。你那些娃娃,离了你一个晚上,也不碍大事……\"
:“可是……”
:“别可是了,快走。我们得即刻回禀张大人。御察直使司右都使到了此处,可是件大事,也不知是何缘由?”两位捕快目光一交流,均是有些担忧。加快脚步,提押着六出,急急向前走去。
一刻之后,六出垂着头,蔫蔫地坐在府牢一间狱房草榻上,脑海里不断地回想青衣男子的模样,愈想愈觉得倒霉。
原本,他没想要上前掏取香囊。此人一身青衣,全身上下,极为质朴。唯有一双靴子,实在是大有乾坤。靴底侧边镶一层软银贡丝,闪瞎了他的眼。
一时大为好奇,脑子一热,就去摸了香囊。原是想探看囊中香料,研判此人身份。本来,他也不是贪图钱财,就是一时觉得好玩。之后,再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香囊还上。
谁知,此人机敏得过分,竟一下反应过来,将他人赃俱获。更倒霉的是,此人身份竟是御察直使司右都使,是官上之官。原本熟识的捕快,也不敢有所通融。
他混迹街市多年,这是自进入狭里巷以来,第一次被提到府牢里。
在这里待上一晚,别的倒也没啥,关键是,一世英名就此留有污点。明早回了巷子里,不知道会被那些执事笑成什么样,真是愈想愈丧气。
正值愁肠百结之时,通道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六出耳朵一跳,仔细辨听,有几人远远从门口走来,直到右侧隔壁牢房前停住。
有热闹看!六出瞬时起身,走到牢房铁栅处,努力伸长头颈往旁边看去。就一眼,心跳猛然加速。
青衣男子赫然在列,神色清冷,目光锐利如鹰,寒光凛凛。
在他身前,是府衙的王总捕头,正恭敬地向他介绍:“大人,此人就是葛飞儿,擅长飞檐走壁,专事夜盗……”
青衣男子眸光犀利一闪,微一点头,说道:“现时就提审……”
王总捕头连忙低头应承,指示旁边府役把牢门打开,将里面一人押解了出来。
随即,几人同时转身,准备要往外走去。
六出一见,脑子一激灵,立刻将双手伸出铁栅,大力挥舞起来。一边,不停用脚踢踹铁栅,弄得府牢里“咚咚”作响,“嗡嗡”回响不断。一边喊了起来:“欸,那位大人……刚才在当铺多有得罪。只是,小的既已将香囊奉还。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小的吧。小的堂里,还有嗷嗷待哺的几十个娃儿,需要照顾,请大人开开恩……欸,王总捕头,麻烦您,替本堂主向大人求求情……”
他做人向来能屈能伸,知道青衣男子能量很大,若此时抓住机会,让他开恩放了自己,今晚还能回到巷里。如若不然,等到明早出去,不仅名声受损。届时,恐怕还得受义父一顿斥责。
他弄得动静很大,声音喊得又响。已经准备往外走去的几个人,被他这么一捣鼓,顿时又转过身来。
青衣男子一见是他,目光倏然一冷。
王总捕头一见是他,眉头顿时一皱。又有些惊诧,不知他怎会待在牢房里。不过,听他一番喊叫,已经有些明白。看来,之前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这位右都使大人,被这位大人给送进来了。想到这里,眉头更是紧了一层。
青衣男子身形未动,低头沉声问王总捕头:“此人的姓名?堂里的几十个娃儿,是什么意思?”他思维极为敏锐,一下抓住六出话语里最奇怪之处,询问原由。
:“回大人,此人名唤於雪尘,小名叫六出,家住狭里巷。巷里有个汇善堂,专收孤苦无依的孩子。他,平日确实负责照顾那些孩子……”王总捕头声音低了一点,语气有些无奈:“所以,经常自诩为堂主………这孩子嘴巴油滑,心肠倒不坏……”
青衣男子仔细听完,目光微微一凝。缓步走到於雪尘面前,睨视了他一眼,问道:“当时,在当铺,为何突然想要拿取我的香囊?”
於雪尘十分机灵,听他言语,把原先的“窃取香囊”,说成了“拿取香囊”,顿时觉得有戏。心中一喜,璀璨一笑,连忙说道:“大人,您脚底的那双靴子,底侧镶有一层软银贡丝,极是名贵,绝世少见。小的,当时就是有些好奇,想探个究竟,看看香囊就还。冒犯了大人,请大人见谅……”他还抱拳作揖,讨好着认错。
青衣男子心中了然。他临时出来得急,全身上下换好了衣裳,唯有这双靴子,没有换掉。原本配套的靴子,沾了点水渍,他不愿再穿。想着底下这双靴子,看着挺质朴,应该不会惹人注意。
没想到,这个於雪尘注意力极为精细,一眼看出名堂。知道软银贡丝非同凡响,与他这身朴素扮相颇为矛盾,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