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身份,竟敢私自插嘴?”
王妃身边的翠环开口便斥,“一点规矩都……”
王妃不过略略抬了头,翠环便消了声。
王妃看着跪在地上的莺飞,声音有些颤:“抬起头来。”
莺飞缓缓抬起了头。
“茵茵。”王妃很是震惊,“你不是该在江南照顾二哥吗?”
此言一出,就连沈三娘都抬头看了莺飞一眼。
白芷忽然有些明白燕羽今日让自己带莺飞来的用意了。至于桃红说的,莺飞从前见过王妃,恐怕也不只是见过而已。
“老爷说,江南是旧地,身边只该有旧人,就只带了阿爹回家。”莺飞回道,“老爷还说,让婢子在京城照顾好姑娘。”
王妃沉默了好一阵,才道:“二哥有话带给我吗?”
莺飞只是摇头。
王妃有些失落,随即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这么多年,二哥连见都不肯见她,又怎会有话带给她呢。
“不过,婢子伺候姑娘前,阿爹曾问过老爷,为何不亲自将姑娘托付给王妃?老爷说……”
莺飞磕下头去,“还请王妃恕茵茵冒犯。”
王妃垂下眼,算是默认。
可白芷并未等到莺飞回复,只见翠环等丫鬟们默默的退出,一旁的沈三娘悄悄拉了她一把,同她一起退了出去。
“谢谢。”
白芷郑重向沈三娘道谢。
她一向看不太懂气氛与眼色,却不曾想到,与她毫无交情的沈三娘会拉她一把。
“是我该向你道谢才是。”
见白芷不理解,沈三娘微笑着解释道,“我说的是三表妹笄礼的事。”
“弟妹,你可知三表妹是何人?”
白芷很是疑惑,“我先前从未听说。”
柏舟的亲戚,除却叶氏族人,也仅有已经回了江南的纪家舅舅和已经病逝的堂姑留下的一个表弟。
“路上说吧。”
沈三娘率先往前走,却仍回了头同她解释,“母妃得了舅舅的消息,不会想见我们的。”
白芷跟了上去,同她一起往外走。
“三表妹是母妃弟弟的女儿。”
沈三娘笑着说,“只是大哥与舅舅一向亲厚,早就与纪家其他亲族断了亲,自然是不认什么表弟表妹的,嫂子未曾听说,实属正常。”
“哦。”
白芷明白了,却又有了新的疑惑,“那你为何向我道谢?”
毕竟,虽说是莺飞开的口,可她已经推了前往所谓的三表妹笄礼观看道贺一事。
“王府与纪家的关系,复杂的很,既不能亲近,也不能太疏离。”
沈三娘苦笑了一声,“这些年,为了维持这微妙的平衡,我已费尽心力。”
“今日母妃将此事交与了你,想必心里已经下了决断。今后,我就不用再为纪家的事烦恼了。”
既然与柏舟无关,白芷就失了探究的欲望,就未曾开口接下这话题,只是抬眼看向路途的风景。
她虽嫁进康王府半月有余,可对王府的了解,却实在有限,就连眼前所走所见,都像是第一次见。
“这是去沁竹院的路。”
沈三娘笑着道,“也就是我住的地方。”
同白芷所住的缬兰院名字相似,位置隔的却远。
她们一同又走了一会,便进了沁竹院的门,刚在正厅坐下,丫鬟摆下茶水点心,就有另一拨丫鬟搬了一沓账本和一串钥匙搁在了白芷眼前。
“嫂子。”
沈三娘的笑依旧端庄,看向桌上的那一叠东西,语气却轻快了些,“这就是府里的钥匙和账本。你先看看,有问题就和我说。”
“好。”
白芷点头,随手拿起最上面的账本仔细看了起来。才看了两页,她就疑惑的看向沈三娘,“缬兰院的丫鬟小厮,有什么特殊吗?为何月例银比其他院中的丫鬟小厮高?”
沈三娘垂眸:“缬兰院是大哥的院子。他的丫鬟小厮,自然是不同的。”
白芷实在奇怪:“比父亲还不同吗?”
柏舟作为嫡长子,待遇好些也不奇怪,可也不该越过父王母妃。
沈三娘只是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品茶,并未回答。
白芷便继续看起账本,看着看着,便觉得在这府里,柏舟实在是太不同了些。
譬如,王府下面田庄铺子里收上来的粮米银钱,不论多少,必然一半先进了缬兰院,剩下的才进公账。
又譬如,陛下赐下的节礼里,同样是一大半进了缬兰院。
总之,府里的所有东西,至少先分一半到缬兰院,剩下的才能进公账,各院合分。至于那些珍贵稀罕只有一件的,无需看,那一定是进了缬兰院。
白芷合起账本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