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张的被绊倒跌在地上之后,才用手撑着地,低着头羞涩而紧张的开口道:“叶、叶相公,我、我、我不、不是……”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飞快的轻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柏舟不过一时兴起,却万万没想到白芷的反应这么大,见她摔倒,心中更是愧疚。他急急向前走到白芷身边,弯下腰伸手过去,歉疚的开口:“阿九姑娘,对不起。”
白芷稍稍镇定了些,才抬起头,直视着叶柏舟的眼睛,缓缓开口:“叶相公,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的双颊仍是烫红的,她的声音紧张到有些发着抖,可她唇角的笑容一如先前,温柔而平静。
“那支歌虽是我为了叶相公而唱,可因为公子,我才选了这支歌。”
她的言语如此坦诚,她眼中的神色如此坦然。
手臂上覆着的重量很轻,却是隔着衣袖也抹不去的温暖,叶柏舟垂下眼睫,避开她的眼睛,反手拉过她的手臂搀着她站了起来,却听到了一声极轻的还未出口就已被压抑住的□□声。
叶柏舟扶着走路还有些拐的她在披风上坐下,看她紧抿着唇,视线不自觉的就放在了她的左脚上。
只是,有裤脚遮挡着,完全看不出什么。可他们毕竟男女有别,虽说本朝男女大防并不算特别严重,可女子的脚,却仍是极其私密的地方,是不能随意给陌生男子看的。
“阿九姑娘,对不起。”叶柏舟再次弯腰向她道歉,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虽然一路锦衣玉食的过来,身周人人捧着,说话行事也大多由着性子来。却也决没有想过,不过是一时言语不甚,就害得一个女子受伤。
“我只是不小心崴了脚。”白芷想了一想,方才开口,“叶相公,此事全是我自己不小心,本与你无关。”说到这儿,白芷停了一停,看着叶柏舟眉眼间的神色,方才继续道,“可你既然自觉对我不起,不若替我正骨回来如何?”
“啊?”叶柏舟想过千万种回答,也从未想过这一种,不由惊愕的看向她。
“你不愿意吗?”白芷仰起头,心中虽紧张,眉眼间却是罕见的带上了一丝俏皮之色,“你既说对我不起,那替我正骨,不是应该的吗?”
叶柏舟犹豫了一会,看着白芷坦然而期待的神色,终究还是点了头。
白芷将裤脚卷起,脚踝处一片红肿。
叶柏舟蹲下身,伸手握上白芷的脚踝。叶柏舟的手有些凉,触手的肌肤却很温暖,带着女子特有的细腻柔软。
不知为何,叶柏舟心里有些紧张。军营之中,一些跌打扭伤,互相处理本是常事。他虽身份尊贵,也帮人处理过几次,也没感觉出什么。
可这时第一次握着一个女子的脚踝,还是个瘦弱的小姑娘纤细的脚踝,叶柏舟摸了摸她骨头错位的位置,却有些不敢动手。
手上有汗沁出,叶柏舟低着头,不敢去看白芷,软了声音道:“可能会有些疼。阿九姑娘,你忍着点。”
白芷只是笑着应道:“好。”
叶柏舟便在她声音落下的那一刻,用力一扭,已将那错位的骨头正了回去。
他放开手,正准备站直身体,却突然愣了愣。先前一直注意着白芷脚上的伤,可此刻心神放松下来,飘入鼻尖的,除了女子身上特有的幽香和草药的味道外,竟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他站直身体退后一步,蹙了眉看向白芷:“阿九姑娘,你……”他顿了一顿,却只是说,“你受伤了。”
白芷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伸出左手,平摊在叶柏舟眼前。
她的手指很长,却有些粗糙。她的掌心还带着血迹以及黏着的草叶。宽大的衣袖顺着她纤细瘦弱的手腕滑落,裸露出的手腕上是一道粗而狰狞的伤疤,延伸到掌心时已变成了窄窄的一根线。而此刻,本已结痂的疤痕已经破损,血迹顺着她的手腕流下,依稀还能看见里面新长出的粉色的新肉。
她眉眼沉静,唇角还带着笑,声音是一向的温婉:“这是我前几天不小心烫的。”与你无关这几个字在她的喉间转了好几圈,却仍旧没有说出口,最终只道,“那时我买不起好药,伤口处理的很粗糙,以后一定是要留疤的。”她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可我毕竟是女子,终归是爱美的。后来,他替我找了好的伤药,却说要把长好的伤口撕开再涂上伤药,才不会留疤。”
“其实我早就想把伤口撕开了,却总是怕痛。”她抬头看着叶柏舟,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如今看来,其实也不算痛的。”
叶柏舟只是拿出了一块干净的绢帕,轻柔的替她将仍在流血的伤口包好,才抬起头,看着白芷,勉强笑了一笑:“阿九姑娘,我送你去看大夫吧。”
“我本就是医馆的学徒,平日就住在医馆里。”白芷也笑,同时伸手指了指东墙处,“而且,有人来接我了。”
叶柏舟没再说话,只是扶着她往墙边走去。
推开那扇隐藏的小门时,看着已经往回走的叶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