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惯性力,瞿意融额头抵到来人胸膛的瞬间,鼻梁也重重一磕。
鼻梁处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她捂着鼻子向后退了步,因为突来的刺激,微蹙眉心下的一双眼隐约含着簇泪花。
抬头的瞬间,透过朦胧泪眼,她隐约窥见来人模糊的轮廓,与脑海中某个高大身影重叠。
认清那人后,她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下撇,一股无名的委屈劲儿一窝蜂地涌上心窝,颤巍巍的一句话带着浓厚醉意:“邢舟?”
邢舟没对她做出任何回应性的举措,抱着臂站在原地,眼底情绪不明。
瞿意融只感觉头晕得厉害,视物像是在眼帘前搭了张白纱,模模糊糊的。
她不明白、也没能力再去思考为何邢舟不去回应她,只是借着酒劲儿,脾气也变得比平常要倔上几分。
“你是邢舟吗?”
她不服气,又将话换种方式重复了遍。
这次问话起了效果,对面的人不再默着不应,而是轻扯唇角笑了下,语气温柔过夏日晚风。
“嗯,是我。”
这一出让门口看戏的服务员脸上神情微妙,她们似乎惊异于眼前英俊男人的变脸速度之快。
自打这帅哥将喝得醉醺醺以至于差点从高层台阶上摔落下去的女顾客揽到怀里时,脸上神情就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一般,乌压压的阴沉,但现在却变得如沐春风,与先前那副样子般若两人。
不过这帅哥变脸的时间,恰好是她们酒吧里那个爱沾花惹草的外国调酒师想要伸手去扶醉酒女客人,却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帅哥抢先一步,并且听到他宣誓主权般强势的话语,丧气地转身进了酒吧之后。
门口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服务员显然都想到了这一点,她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脸上八卦之意明显。
这边终于听到回答的瞿意融,满意地轻笑了下,饱满的苹果肌上酒后红晕明显。
她又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撞到身后敞开的玻璃大门,看得人心惊肉跳。
她此举似乎是为了与邢舟错开,只见她在距离玻璃门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停下,摇摇晃晃地抬脚准备往前走,嘴里含糊地低嚷:“这么巧啊,我们又遇见啦,那一起走吧---啊!”
不过,她语末的吧字还未完整说出,就感到一双有劲的手臂扶住了她的小腿,然后她身下一轻,那人的双臂分开,一只环在她腿弯处,另一只大掌垫在她背后,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将她腾空抱起。
因为失惊,她轻呼出了声。
“冒犯了,瞿意融。”
男人悦耳的声音附在她耳边响起。
“你...”瞿意融挣扎着动了几下,结果发现那人将她禁锢得很紧。她瞬感心慌,突觉四周沉寂,只剩一颗在胸膛内横冲乱撞、怦怦直跳的心脏。
不知是喝酒上头还是其它原因,她隐约听着男人声音中含笑。脸上火辣辣地烧起,宛如面前是燃烧得劈里啪啦的柴堆,照的她脸直发热,连带着头脑也清醒不起来。
沉寂于荒野,荒芜许久的一颗心被施予神圣药方,涅槃重生,突破沉潭发出强有力的跳动。
顿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腾起,瞿意融恼怒地尝试用手去捂住躁动的一颗心,生怕它发出的动静会被别人窥知。
只可惜胳膊软绵绵的提不起力,一阵折腾后只是徒劳。
恰逢此时困倦如浪潮一波又一波地袭来,眼皮撑不住地向下耷拉,她倦乏地闭上了双眼。
后来,她隐约中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放到车后排座位上,那人胳膊护在她头侧,让她顺势倒在座椅上。
然后,身上一重,有衣物盖在了自己身上。
她努力睁开眼皮,眼神迷离地打量四周环境。
车后排座位还算得上宽敞,足够她蜷缩着身子躺在上面,车内温度适宜,隐约有一股好闻檀木香飘忽在鼻尖四周。
在她身前,正披盖着件黑色薄外套。
车内舒适的环境让她的困倦得到肆意释放,内心戒备感尽数放下,她任由睡意操控着,缓缓阖上了双眼。
街上,一辆钛银灰色奔驰平稳行驶,像是为了刻意将时间拉长,亦或是为了不惊扰谁。
瞿意融一路沉睡,不知多久后,睡梦中感到有人正唤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极其温柔。
她意识从梦境脱离,被拉回到现实,头部爆炸般的痛感令她不适,再加上被人吵醒的不悦,她蹙着眉小声咒骂了句,然后跟只猫儿一样嗫嚅着。
怎奈这还不够,唤她那人仍不罢休,像是突然来了兴致,偏要挑逗个没完。
直到将瞿意融彻底惹毛。
她再也忍不住,醉意让她彻底丧失理智,凶巴巴地冲邢舟吼了声,语气里除了气恼,还带了几分不易感知的委屈。
“好吵,你干什么呀!”
不知她这副样子落入那人眼中,全然变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