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盛极,万物复苏。
转眼之间就到了二月初二。
江晚雪正在自己房里睡不着,准备出门去院子里逛一逛。
谁知刚出门就遇上了兰翎晖。
二人并肩而行逛着园子。
“明天你就要出嫁了,可还紧张?”兰翎晖不懂这些男女之事,但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她的心理情况。
“不紧张。”江晚雪面上从容,心里有着几分紧张却不敢说。
只好转移注意力,说起以前的事情来:“舅舅,当初我娘亲出嫁的时候……”
兰翎晖听她提起这个心里一阵酸楚:“当初你娘出嫁的时候与平日里别无二致。”
他也想了很久,但是他那妹妹,平日里东奔西跑,总是没个正形,其实比谁都有主意。
以前打仗的时候就十分有考量,虽然总是嘻嘻哈哈,但在关键时候一点都不逊于陛下麾下的任何男将。
现在想来,她当初身怀有孕,百般思量以后跟人做交易也要嫁人,那样的情况,她一个才二十岁的小姑娘心里肯定很苦。
如今世上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明日就要出嫁。
兰翎晖心里也很是不舍。
拍了拍她的肩膀:“阿雪以后定会夫妻美满。”
江晚雪听完后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确实很期待。
仰头看着天边的月亮。
娘亲也定会是这样想的对吧?
翌日她很早就被嬷嬷叫醒:“姑娘,醒醒——”
赶鸭子上架似地从被窝里面起来,睁开眼睛看着卧房里面的一片红色,这才想起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
忽然之间心里紧张了很多。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嫁为人妻。
不再是身处后宅的姑娘家了。
未来前路……尚未可知。
转念一想到季远舟……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茫然。
他很好,她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
今时不同往日,丫鬟婆子一大堆的人在旁边伺候她,拿着喜服凤冠的站一边,端着盆巾伺候沐浴的站一边。
初春的清晨还是有些冷,大婚之日更是不能马虎。
冒着热气的温水从女子肩头滑落,温软如脂玉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水痕,旖旎至极。
纵然丫鬟早已看过许多遍,可面对这样的场景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拿着宽大的毯子为她擦净身上的水渍,换上红色的喜袍。
层层叠叠,错落有致,里里外外都是大红。
是属于正妻的大红色。
甚至连最里面的兜衣都有……
贴身衣物只需柔软舒适,是以并没有用有刺绣暗纹之类的精细布料,而是用了最过简单的云锻。
中衣也是如此一般,也是用的细腻和软的料子,跟兜衣却有些不同,是稍硬一点的浮云锦。
外裳十分讲究,红色宽大袖子上密密麻麻全是绣花,刺绣之上最是显眼的金色凤凰翩然展翅,美不胜收。
北齐朝大婚之礼可逾制,女子婚袍用凤凰是传统。
江晚雪看到身上的喜服也不经意间出神。
凤凰。
想到他的身份不免还是有些怕。
转念又想,他是那样好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以自己为先。
连从芙蕖的名字都能探知到她喜欢荷花。
他这样将自己放在心上,又怎么会辜负呢?
而且他还说……
江晚雪思量着过去的一幕幕,把他所有的好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这才安下心来。
总归来说,他是一个靠得住的夫婿。
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很快她一身繁杂的喜服便穿好了,有些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随后她坐在绣墩上,喜娘拿着已经缠好的线为她开脸。
脸上细小的绒毛被纤细的线带走,脸上的那点细微的痛感荡开,却在她心里抒发出无尽的欣喜。
“郡主可长得真标志!”开完脸以后,对着女子美貌的脸庞忍不住惊叹。
她身边没有什么夫人小姐,只有丫鬟婆子在侧陪她,听着喜娘这样惊叹,也忍不住开口调笑两句:“那当然了,咱们姑娘,是这世上最最标志的人儿!!”
江晚雪被她俩说得脸红,任由身边人给她上妆。
额心贴花钿,黛笔扫峨眉。
胭脂轻抹颊侧,唇脂淡点朱唇。
一番繁复的上妆手法下来,那一张清澈如水的脸便换了个样子。
她平日里甚少化这样艳丽的妆容,偶然这么一化,不禁让人眼前一亮。
“小姐这么一上妆,果真精致了许多!”
周边的嬷嬷丫头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