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她明日记得派些人去茶坊取些新茶来。
沉吟了下,廖文茵问道:“那新人好像是个茶娘,有没有查探了底细?”
她这茶坊生意倒不是要紧的,只是虞蒙办的事情隐秘,用摸不清底的人她总不放心。
何况据她上次观察,沈戎河并不是喜茶之人,他那梅庄的庭室里连一套茶具都没有,更遑论为此向自己开口。
廖文茵总觉得沈戎河今日提及不似寻常,即便男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她还是起了探查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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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虞娘亲去了茶坊。
近来因着南疆的事情,茶叶的货路被截断,又逢冬至,家家户户都忙着过节,店内生意很是冷清。
掌柜的今日也偷懒归家去了,店内只留一个打杂的小厮,见虞娘来了,还惊了一跳。
“虞姑娘,今日怎么得空来店里了,是东家有什么吩咐吗?”
小厮言语间有些局促,生怕叫东家手底下人发现掌柜的躲懒。
虞娘轻笑了下,也不揭穿他,“我问你,店里是不是新来个茶娘,掌柜的从哪里招来做工的?”
小厮松了口气,说那茶娘是个孤女,掌柜的从人牙子手里头买来的,本是怜她孤苦叫她在店里随意打个杂,没成想她竟然还有制茶的手艺,可叫掌柜的喜得很。
虞娘皱皱眉,再问什么那小厮也不知道别的了,吩咐他告诉掌柜的以后不许随便招人,便让他将那茶娘唤出来。
虞娘坐在堂上,不多时就见一女子掀起帘子从后院而来。
那女子也就双十年岁,面色难掩憔悴苍白,容貌算不得多好,只是清秀,不过身上的衣物虽然陈旧但是浆洗的干净,看得出来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人。
被虞娘上下打量着,那女子明显有些不安。
带她来的小厮在身后轻轻推了推她,低声叫她上前去给贵人行礼,在他们这种平头百姓眼里,东家身旁伺候的婢女都已是不可及的贵人了。
虞娘含着笑意问她叫什么,是哪里人氏,制茶的技艺从哪里学得,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人了...
那女子怯懦的一一答了,原来她姓柳,名唤三娘,是京畿附近的庄上农户家的,家里遭了难就留她和一个瞎了眼的老妈子,旁的都说的清楚,只是问她在哪里学得制茶却支支吾吾,只说是从前庄子上的一个茶娘教她的。
虞娘心中疑虑,却也没表现出来,又温和的与她说了东家觉得这新制的茶不错,问她愿不愿意将茶方子卖给茶坊,往后她们也可以安稳的在这待着。
出乎意料的,柳三娘竟还是犹豫了一下才肯答应,虞娘便又吩咐他们取些新制的茶来,自己亲去送到昌宁郡主府上和城外的梅庄上。
昌宁郡主那里倒还好说,都是见惯了的熟人,客套两句便罢了,只去到城外的梅庄处,也不知是否是新来的门房不识人,竟生生将虞娘拦在门外,虞娘气的跺脚。
那门房上的竟还出言嘲讽,说什么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便是送礼也没得这么寒酸的。
“你!”
虞娘气笑出声,当真是见识了什么事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不想肃王平日竟是如此御下的。
那些人看这女子竟如此牙尖嘴利,登时几个门房汉子便起身逼向虞娘。
“放肆!”
一年轻的精壮男子从门内出来,虞娘见是那日在梅庄上见过的跟在肃王身边的,原来是有那胆小的见势不妙去请了他来。
“混账东西,这是廖家小姐身边的人,叫殿下知道了我看你们几个有几条命够使的。”
呵斥了那些人,男子转头干脆的对虞娘行了礼。
“姑娘莫见怪,这些人平日浑惯了,待会我必定好好罚他们,在下鄂尚,往后姑娘若来只管吩咐他们去叫我便是。”
“主子已吩咐了,姑娘今日是来送茶的吧,真是劳烦姑娘多跑一趟了。”
虞娘将包好的茶递给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鄂尚面带微笑的目送廖府的马车离去,转身吩咐手下将那几个门房即刻打发了去。
梅庄的书房内,沈戎河正在与冀威说着什么事情,见鄂尚手上端着整套的茶具便停下来,示意两人落座,一道品茶。
冀威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主子正商量要事呢好端端的喝什么茶,他大咧咧的将心中所想直言出声,就看身旁的同僚一言难尽的瞥了他一眼。
沈戎河没有搭理脑子不太好的下属,沉默的端起茶盏品了一口。
霎时间,熟悉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来。
他双目微阖,良久不曾说话,就连冀威都察觉不对。
他眼神示意问鄂尚主子这是怎么了,就见沈戎河睁开眼,眼神里情绪复杂。
“去查。”
“是。”
“先去领二十军棍。”
鄂尚早已跪地行礼,领命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