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电梯前,宴知欢把烟掐了,顺手把烟头丢到了电梯旁的立式灭烟柱里。
陈嘉诺先一步进了电梯,静静看着她动作。
他生活习惯良好,不抽烟,也几乎不碰酒。
当然,他也不会干涉别人。
往日常听杨教授说起这个学妹,勤奋,努力,有天赋。但这样的人,往往对自己要求很高。
上一次在全国西班牙语演讲比赛上看到她,她的演讲就已经很惊艳。更不要说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要花费大量时间来准备材料,学习,练习。
她给自己的压力太大。
电梯直上六楼。
宴知欢先出去,在门口等了陈嘉诺,一同徐徐向前去。
“师兄,师姐在哪,我想再跟她练习一段。”
“现在?”
宴知欢看了下表,笑着:“现在还早啊。”
“静之应该在洗澡了。”陈嘉诺思索一下,“要不去我房间吧。我电脑里还有一些翻译资料,正好等静之洗完了可以一起再看看。”
话甫一出口,他就察觉有些不妥。正待再说点什么,就听到了宴知欢的声音。
“好啊。”她应了声,仍旧笑盈盈的,“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这个大灯泡就成。”
对上她一双清澈笑眸,陈嘉诺愣了愣。倏尔,笑着摇了摇头。
他跟静之还自觉隐藏得够好,没成想早被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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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还未结束,赵祺阳就喝高了,扯着一对新人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废话。
许清硕看不下去,架着他出了宴会厅。
好容易给他在房间安顿好,刚走到走廊上,许瑞邦就来电话了。
他近几年身体并不太好,去年又突发脑梗。幸好发现的及时,后遗症也并不严重。只是这样一来,便没办法大老远的赶到海市来参加好友女儿的婚礼,多少有些遗憾。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也怕他在柳叶婚礼上闹出什么事来,话里话外都在跟他打探情况。
年纪一大把了,操心的事真不少。
许清硕回了几句,就要挂电话,他又出声了。
“等一下,还有件事情。”许瑞邦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听说你妈最近身体不太好,好像挺严重的。你要是有时间,就去看一下她吧。”
许清硕微微垂了眸,声音淡淡:“她联系你的?”
许瑞邦听他语气没有什么异样,松了一口气:“没有,我前几天听别人说的。”
“行了,我知道了。”他应了声,情绪并不高,“过几天休息,我会过去的。”
一只脚刚过拐角,就听见有细碎的说话声传过来。
他顿了顿脚步,一抬眸,弧形走廊不远处的窈窕身影恰恰落入他眼里。
还是之前那般着装,站在房间门口,唇角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正同身旁的男人轻声细语说话。
“师兄,今天陪我练了这么久,真是麻烦你们了。”
“说什么麻烦,咱们可是同门。再说了,你已经很优秀了,不用有太大压力。”
“我知道了,谢谢师兄。”
俊男美女,年纪相当,即使形容算不上亲密,在旁人眼里却也是登对。
许清硕眯了眯眼睛,无意听他们闲聊,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女孩轻柔的嗓音。
“好。”
落在这昏暗夜色里,莹润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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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天色已经黑透了。
这家酒店靠海,房间里一大面落地窗。正对着一片无垠大海,靠近了,甚至还能听到时有时无的海浪声。
宴知欢靠着沙发坐下,半支着脑袋看窗外。几乎一整天高强度的用脑,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时间不早,落地窗外一片氤氤氲氲。海水被风卷起一层层雪花般的褶皱,在月光的照射下,层层叠叠涌向海岸。
正看的入神,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弹出一条新消息。
宴知欢思绪还有些迷糊,片刻醒了神,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赵静之发来的。
【有份资料给你,一会儿给你拿过来。】
她抿了抿唇,一句【好,谢谢师姐】刚发送出去,就听到门铃响了。
手指在屏幕顿住,调整了表情,起身去开门。
“师……”
门外一道笔直修长的身影。烟灰色的挺括西装,同色系的领带一丝不苟的系在脖颈间,斯文俊朗。
门廊处灯光潦草昏暗,落在他周身,清冷疏懒。
宴知欢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许医生?”
许清硕垂眸,视线落到她的脸上。她正仰着脸看他,清澈的眼底有光点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