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圆的跟个球似的,平日里坐着都难受,成天的躺着。要不是王太医三令五申早晚多走动,她恨不得长在床上。
“近日书馆里畅销,我不过是跟个风而已。”不知道你哪根神经又搭错了,这也要说道。
“不许看。”姜祈安嫌弃地将书扔到一旁。
长孙星宁目测距离,一只手够不到。
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新颖的故事,看了开头就能猜到结尾了,不看便不看呗,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又剥开一个橘子,空气里都是好闻的橘子味。这冬橘是南边供上来的,可稀罕了,长孙星宁爱吃得不行,半眯着眼睛咀嚼,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又吃一个?今日吃了几个了?”姜祈安唠唠叨叨,“冬橘凉性大,这么吃怎么能行?”
哎,长孙星宁叹气,吃个橘子难不成也有错!
伴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姜祈安越来越唠叨,就跟个老妈子一样,这个不许,那个不行,整日神神叨叨,长孙星宁的耳朵都来起茧了。
白日里嫌他啰嗦,晚上喝水起夜他贴心伺候时又觉得嫁给这人真好。
与母亲闲话家常时,听说有些男子会在女子怀孕时纳妾,偏生还有些人好面子,自己忍不住想快活不说,竟要怀孕的妻子主动张罗纳妾,不可谓不心酸了。
可姜祈安不一样,他从未在她跟前表现过想纳妾的意思,甚至每晚陪床时送茶递水,伺候得很是殷勤了。
年前时候,广西承宣布政使司回京述职。
他的夫人随任,难得来京一次,便设宴款待各家夫人小姐。夫人外交嘛,长孙星宁闲着无事,也参加了。
这布政使司夫人倒是个爽朗不拘小节之人,给大家介绍广西之地的风貌,餐后还推荐了一个当地美食,叫螺蛳粉。
各位夫人小姐听了无不好奇便要她端上来让大家尝尝味道。长孙星宁看书杂,倒是听过这个小吃,知道它味臭而食美。
果然,这螺蛳粉一端上来便臭晕了一众人,只有极个别夫人小姐抱着尝鲜的态度吃了一口。吃完便说好吃,寻布政使司夫人要配方,琢磨着没事吃上几口。
自怀了孕后,长孙星宁的口味大变,尽爱吃些酸的奇怪的。这不,一闻到这螺蛳粉的味道,她便吞了吞口水,想吃,很想吃。
可她在外的形象素来是端庄娴静的,恨不得标榜自己是喝露水长大的淡雅仙子。要是吃了这个螺蛳粉,可不是怀了形象嘛。她就忍着不吃,等到宴会结束回府,想起这事就很是伤心了。
吃个东西都不自由,都是人设惹的祸。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吃。赶巧姜祈安下职回来,见她耷拉着脑袋,便问怎么了。
这下好了,原本七分的委屈遇到了关心自己的人愣是变成了十分。孕期情绪波动大,她为了这一口吃的,竟然哭了出来。
可把姜祈安吓坏了,赶忙问发生了何事,怎么参加个宴会回来这般伤心,可是有人不长眼睛冒犯了她。得知是为了一口吃的后,一阵恍惚,恍惚后又想笑,就想着她这么可爱呢,整日里在家懒懒散散的,出门在外倒是装模作样得很。
怪不得私下有人闲话,将他说成个不懂惜花之人。
嘿,他不懂惜花?他可懂了,他恨不得将这朵娇花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见她哭得伤心,他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笑,只能忍住,忍得可难受了,“这么想吃?”
“嗯。”长孙星宁含含糊糊点头。
“那我唤人去布政使司的下榻之处把厨子请过来。”姜祈安将手握成拳头,拄在嘴边,怕被长孙星宁看出笑意。
“那怎么能行?”长孙星宁抬头反驳,眼睛顺势流了下来,一副可怜的模样,“我怎么能吃这,这个臭臭的东西呢?我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说完又是一阵哭,哭着哭着又觉得自己没道理,可就是伤心。
姜祈安自然是哄着呀,“当然不是你想吃这个东西。在我心里,你就跟那九天玄女一样,吃的都是琼汁玉露,怎么会瞧得上这个东西。”
姜祈安这个人呐,是个硬茬子,向来不好说话,行事也乖张肆意。但是他要是愿意低下头来哄人,没谁能抵挡得住,不然圣上也不会对他青眼有加了。虽说忌惮也多,可这不是他本事太大了嘛。现如今当上指挥使了,反倒是低调了些。
这不,他指着她的大肚子说,“还不是这个臭小子,没见过什么好东西,闻到点吃的便发馋,累得你也跟着受苦。”
长孙星宁也反应过来了,之前她吃食很清淡的,定是肚子里这娃娃惹得她口味大变。反正不管怎么样,不是她想吃就对了。
把责任推到还没出生的孩子身上,这夫妻俩一个没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