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合不合规矩的,在我府里,我就是规矩。”姜祈安一锤定音,“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进来。”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是,郡王。”王太医背着医药箱微弯着腰走了进来,隔着纱帐给长孙星宁诊了脉,开了药。
长孙星宁喝了药后就睡下了。
.
正如姜祈安所说的那样,长孙星宁一睁开眼,就见到了坐在床边的母亲。
“娘——”长孙星宁扑到长孙夫人怀里撒娇,“星宁好想您,好想好想。”
“都嫁人了,还这么爱和娘撒娇呀。”长孙夫人扶起女儿,好笑道,“你如今已是郡王妃,娘见了你都要行礼了。”
“我才不要娘给我行礼呢,”长孙星宁不依,“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有了什么身份,我也永远是娘的女儿。”
“傻孩子,”长孙夫人温柔道,“先国法,再家法。娘就算是你的生身母亲,该行的礼也是得行的。”
“哎呀,好不容易见了娘。娘怎么还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长孙星宁嘟嘟嘴。
“这不是郡王爷派人去府上,让我们登门呀。”长孙夫人探了探自家女儿的额角,察觉烧已经退了,才开口,“你爹天不亮就爬起来等着你们回门,谁知等到了你生病的消息,他是真生气了。偏偏来人还传信,让我们一同登门拜访,就当是全了这一场回门礼。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你爹听了脸都黑了,当场甩袖离开了。”
“所以,爹没来,对不对?”长孙星宁有些失落。
虽然她早猜到,爹是不会来的。
“你爹是没来,”长孙夫人宽慰道,“但他还是不放心你,怕你在王府里过得不好,让我带着茗玟和嘉蕴过来看看。”
“哦。”长孙星宁还是有些不开心。
长孙夫人点了点女儿的鼻子,“你爹是个读书人,只知此举不合礼数,还想让我来规劝你,日后要做好郡王爷的贤内助,不可任由他胡来……”
长孙星宁抢过话头,“姜祈安是什么人呀,哪里是我能规劝得了的。”
长孙夫人又笑道:“娘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你爹看不明白的细节,娘看得明白。娘也是女人,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自然明白孤身一人嫁去一个陌生的府邸的感受。郡王爷此举虽不合规矩,但却也是真心疼爱你。”
“她才没有真心疼爱我,他真心疼爱的是像这张脸的主人。”若是平常时候,长孙星宁必定不会说出这种酸酸的丧气话,可此时,她生了病,心里很是脆弱,再加上昨晚又想起了那个从未谋面的般般,心底的酸涩止也止不住。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最终却沦为了别人的替身。
而今所享受的一切,全因一张酷似别人的脸。
“你嫁到王府已有三日了,”长孙夫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出了口,“那个般般,你打听过没有?”
“我打听她做什么?”长孙星宁昂着头,维持她的底线——不打听,不谈论。
凡是与这个般般相关的事情,她一律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她有她的骄傲。即使作为替身嫁进来了,这也是她要守住的最后的骄傲,起码,是在这个府里最后的骄傲。
“你呀,就是太倔了。”长孙夫人叹气,“你没打听,那有多嘴之人与你谈起这个般般吗?”
“从未。”长孙星宁摇头。
“那郡王爷有要求你模仿别人的穿着打扮或是言行举止吗?”长孙夫人又问道。
“没有。”长孙星宁又摇头。
不对呀!长孙夫人皱眉。
一个人只要存在过,就一定有痕迹留下。
王府里的人不说,是因为他们被人勒令不准乱说,还是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个般般?
还有,哪有人找替身,只看脸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不像,那张脸就算再像,只要动起来也会变得四不像了……
“你确定,真有这个般般的存在?”长孙夫人怀疑。
“啊?”长孙星宁诧异,“反正初见那日,他是抱着我喊‘般般’的。”
“行了,你也别倔,”长孙夫人沉思了一瞬,叮嘱道,“回头让金珠银珠多打听多听,到底有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别因为一个不存在的人,坏了你们夫妻的感情。”
“不要。”长孙星宁还是嘴硬,但心里已经开始妥协了。
她也对这个素未蒙面的般般好奇很久了。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哪能不了解。
见长孙星宁已经动摇了,长孙夫人也不再多说,“快起来穿衣,已经午时了,该用午膳了,郡王爷与你哥哥和弟弟还在前院等着呢。”
.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桌上,长孙夫人见姜祈安对自家女儿多有照顾,心里满意得不行,对他的成见也放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