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泰荣康的声音听着很远,盛饮清勉强算是熟悉了这栋楼,理解他应该是在尽头。“田织野,你胆子被狗吃了。”
盛饮清转手将泰荣康的话转文字给沉津。
楼道的尽头泰荣康被人从房间里揪出来,发福的身材抖了抖,白润的脸被气的发红,又因为惊吓表情滞涩,他指着田织野怒斥。
“你疯了不成,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田织野冲他微微颔首,算是礼貌地打招呼,听到泰荣康的指责他语气有些无奈,“抱歉,我也不想走这一步的。”
泰荣康无视他的假礼貌,细短的眉毛皱在一起,他说,“你现在停手我们还有得谈,不然……”
“不然你要去举报我吗?”田织野长相斯文,说话也不急不慢的,对于这位,田织野以前还是很尊敬的,但是现在,他轻笑了一声,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佻与不屑。“你自身都难保了,你还能指望谁呢?沉津?沉津现在就是来救你,你敢相信吗?还有谁?魏琢,哦对,将你逼到这步境地的不就是他嘛,你也没想到你自己狗眼看人低,误把恶狼看作家犬吧,你跟李芝芝还真是如出一辙的,愚蠢。”
他上下嘴皮子一碰,最后两个字吐露出来的时候瞬间将泰荣康扎了个对穿,他自诩为是个聪明人,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快感让他失去了对人心的判断,泰荣康不否认,他看不起魏琢,但也从未想到魏琢会背叛他?为什么?他想不通,他给了魏琢足够的利益为饵,魏琢冒着打破平衡的局面也要背叛他,他有什么把握觉得自己能够将他取而代之?田织野又能给他什么!?
门后,盛饮清给沉津问,“田织野说你现在来救泰荣康他也不会相信你,还救吗?”
这个问题要放在以前沉津想都不要想答案就能脱口而出,现在他却是迟疑了。
“田织野肯定发现我了,”盛饮清肯定地说,“他不怕我听见,要不是肯定我今天离不开这里,要不是借我的嘴说给我背后的人,也就是你听。所以,你现在什么想法?”
田织野不一定能猜到盛饮清背后的人是沉津,但是是谁有什么关系呢?他要的就是让泰荣康身边空无一人,毕竟像沉津这样的蠢货还是有的,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呢。
沉津:“那你就大大方方的听,听完就跑。”
盛饮清叹了口气,对他说道,“你们这些人心真脏,有什么事儿是不能捅对方一刀解决的吗?”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盛饮清一边听泰荣康泼妇骂街一样骂田织野,一边组织措辞给沉津爆料,“黎瑶玉死的那天晚上来找过我。”
沉津还没说话,盛饮清又说,“但是她的死跟我没关系。”
“你跟李芝芝,你们两个王八蛋。”泰荣康骂田织野,“你骗李芝芝搞走了那么多的物资圈养异化者,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是你不该让魏琢开放仓库,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田织野上前一步,泰荣康就后退一步,他慢声说道,“我也不想知道,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李芝芝落在那些人手中能得到什么下场都怪你,你若不是把她的管控权剥夺了,我也不会对她动手,到底做了这么久的交易,留她一命也不是不可以,是你选择放弃她的。”
泰荣康被他颠倒黑白的样子给气笑了,“被你利用是李芝芝蠢,田织野,你迟早会被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反噬的。”
田织野无所谓,“我死的时候你就是拿我骨灰扬了我也不在意。”
盛饮清做评价,“这田织野够疯的啊,你们可真吓人,非神经病不聚头。”
沉津不知道从哪儿复制了一段话,中规中矩的用来形容田织野的,盛饮清刚看了两个字,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干咳。
“好热闹啊。”一道从未出现过的声音响起,光听声音,盛饮清觉得来人五六十岁的样子,苍老的声音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冰沙,听的人头皮发麻,紧接着,她侧耳听声音的门被敲响了,轻轻地,只有两下。“门后的小朋友也出来吧,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盛饮清飞快地给沉津发了最后一条消息,“今天我所做之事,价值一百个钱小小。”
连线挂断,盛饮清握紧门把手咔哒一声将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开门的瞬间男人也看向她。
四月底的天气男人穿了件羽绒服,身材瘦削衣服臃肿,瘦长脸,脸上泛着一种死了很久的灰败之色,没有血色的嘴唇上有一层干皮,唇角有些张不开,他的眼珠子转动的格外缓慢,瞳仁很小,眼白居多,看人的时候让人不寒而栗。
这也是个异化者。
盛饮清心想,但是奇怪的是,她看男人的第一眼,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
男人这张脸看着能让人做噩梦,如果她见过不可能忘,但她也确实想不起来了。
“我来晚了。”男人沙哑着嗓子咳了两声,身体因为他的不可控反应抖动了两下,羽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