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正在和探春惜春说话,忽然莲花儿进来了,“姑娘,你说奇不奇怪,我方才从东小院回来,看到宝玉身边的七月在那哭,我上去问她怎么了?谁知她只是哭,也不说话。”
“七月?”探春问道。
“就是那个能识文断字的丫头。”迎春解释道。
“好好的,她哭什么?”探春蹙眉道,然后又问道,“除了你,可还有其他人看到了?”
莲花儿仔细想了想,“好像鸳鸯姐姐也看到了,只是离得远,我也看不得不大真切!”
“哦,那就没事了。”探春笑了。
鸳鸯姐姐知道了,老祖宗肯定也知道了,老祖宗那么重视宝玉,肯定会叫来问清楚的。
果然,下午,七月就被贾母叫了来。
“叫你来也不为别的,就是有人看到你在花园里哭,听说你识文断字,那应该知道这里头的忌讳。怎么还明知故犯呢?”贾母轻声问道。
七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太太,我,我······”七月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贾母会意,对鸳鸯使了个眼色,鸳鸯便带着人下去了。
“说吧!”
“回老太太的话,奴婢哭是因为奴婢发现宝二爷在偷偷看佛经。”七月想了想后说道,“这些晚上,宝二爷一直手不释卷,奴婢一开始以为二爷专心读书,可后来给二爷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二爷枕头底下压着一本法华经,然后奴婢大着胆子翻了二爷的书桌,找到了好些本。且从书页来看,二爷这些日子似乎经常翻看。奴婢心里担心,却又不敢对人说,只好悄悄哭泣。不妨被老太太知道了。如今告诉了老太太,奴婢心里这颗石头也总算落了地。”
说完,又哭了起来。
贾母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是说宝玉他······怎么会呢!”
“这些道书禅机,最能移人性情。二爷年纪小,只怕······”七月不敢往下说了。“且这些日子,二爷经常长吁短叹,郁郁寡欢。”
贾母心乱如麻,“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记住,一个字也不许往外说。”
七月拿帕子擦干眼泪,点点头,转身下去了。
贾母越想越胆战心惊,只好将王夫人叫了来,如此这般告诉了王夫人。
王夫人大惊,她如今就这么一个指望,若宝玉······她还能指望谁?“老太太,这万万不可啊!”
“我当然知道这万万不可!可若宝玉真有了这心思,你我又能如何!”贾母道。
王夫人急的团团转,“不若让宝玉先成亲!”从前宝玉从没有这样的心思,定是自己这段时间管紧了他,他才有了这样的念头。不如让他早日成亲,让他沾上红尘气,估计他就不会再想着出家避世了。
“长幼有序,锦乡侯府咱们得罪不起。至于史家,也不会同意的。”贾母说道。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不如,先给宝玉安排个房里人吧。”贾母说道。
王夫人眼前一亮,这倒是个法子,“老太太有人选了吗?”
“从前我瞧着晴雯伶俐的很,谁知她又走了。如今,我瞧着宝玉身边那个叫七月的很是伶俐,且又识文断字,是个聪明有心的孩子。这次宝玉的事,就是她发现了,不敢乱说,在花园里哭,被鸳鸯看到了,我叫她来问,她才说的。有这样忠心可靠的丫头在宝玉身边,我也能放心了。”贾母说道。
若说从前,王夫人最不喜欢的就是七月这样的狐媚子,她一直属意的是麝月这样笨笨的老实丫头。只是贾母的话也有些道理,这次的事,的确是大功一件。
贾母见状,“你若属意谁,一并给了宝玉就是了。”
王夫人这才点了点头,“我瞧着麝月那丫头不错,最是老实本分,人也妥帖。”
“那就她吧。”
“史家那边?”
“就不必特意去信说了。世家公子哥都是这样的,宝玉如此,也不算什么。云儿也是大家子出身,想必她不会介意的。”贾母说道。不过两个丫头而已,又有什么要紧呢。
王夫人点点头,“就依老太太的意思吧。”
于是,麝月七月二人就正式开了脸,做了宝玉的房里人。
宝玉不妨有此意外之喜,一时之间,喜不自禁。
麝月老实,且服侍他时间长,善于体察宝玉的心思,通常宝玉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宝玉要什么。而七月,因为识文断字,被宝玉引为知音。且容貌上,也是七月更好看些。故而二人之间,宝玉还是更亲近七月些。
麝月也并不因此争风吃醋,只依旧服侍宝玉衣食起居。七月也以麝月为主,温婉贤良。
宝玉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早就将厌世出家的心思抛诸脑后了。
而其他人知道这事后,反应各异。
贾政虽说已经放弃了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