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色暗得早,傍晚6点多的温家,早已经灯火通明。
陈颂深回来,带着满载而归的见面礼,原来只要他愿意留心,投其所好对他而言,也不是难事。
杨女士收到支名贵的珠宝胸针,她喜欢蝴蝶,那便是副美丽的蝴蝶款式,温先生喜品酒,他便收到两瓶市面上遍寻不着的珍藏酿造,余下礼盒堆满书房的桌子,连带还没来的杨家众人,都有专属的那份。
短短1天的相处罢了,他从哪里知道这些呢?
谁能想杨女士英明一世,躲过了无数种诡计多端的杀猪盘,最后却没能躲得过陈颂深。
温青唯望着眼前大大小小的礼盒,在书房堆积成座壮观的小山,“这些算是贿赂吗?”
跟前的男人闻声回头看她,女人懒懒抱臂斜倚着门框,直勾勾的眼神,他却也只是些许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既然来到这里,我总不希望教你的爸爸妈妈,认为你喜欢的是个无礼的人。”
“哪怕是曾经喜欢的人。”
陈颂深如今也学会将话说得圆融,说得让人无处反驳,温青唯望着眼前的男人微微抿唇,听到餐厅里传来了杨女士的唤声,叫两人出去吃饭,她到底没再言语,收回目光转过身出了书房。
今天温先生做了几道港式菜、上海菜,杨女士站在餐桌边布置碗筷,瞧见她身后的陈颂深,笑得几分熟稔,“瞧你过来作客一趟,玩儿就是了,还买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陈颂深到餐桌边,习惯性替温青唯拉了把椅子,礼貌应声,“昨天原本打算跟小满在回来路上就准备好的,但没来得及,今天才得空出去四处看一看,还要请你们见谅才是。”
杨女士愈发笑了,“下次回来可别这么破费了,不然不教小满领你进家门啊。”
温青唯坐在桌边听杨女士那话,禁不得拿起桌边的橙汁抿了口,听身旁落座的男人顺从应了声是。
今儿温先生收了别人的酒,权当礼尚往来,趁兴索性取出来自己珍藏的白酒,顺手又从柜子里拿了两个杯子出来,温青唯瞧着那动作,想起从没见陈颂深碰过白酒,难免随口拦上一句:
“他酒量不好,今儿照旧还是您自个儿独酌。”
“小陈平时滴酒不沾?”
温先生并没有劝酒的坏习惯,只不过随口问了句,陈颂深倒是没有推辞,嗓音沉淡应了下来。
“少喝一点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这么开了口,温青唯便成了“舍不得”的那个,杨女士坐对面边给四人盛汤,边禁不住笑而不语地瞧她两眼,温青唯余光里瞥着旁边,颇有些知而不言地挑了挑眉,权当是自己多管闲事吧。
果然便见下一秒,陈颂深接过温先生递来的酒,很给面子的尝了口,眉间常时淡然的神色却都微变。
那酒入口虽甜,但甜味过后,就是股从嗓子眼一路蔓延到肺腑里,萦绕不散、愈演愈烈的烧。
温先生人温吞,却极好烈酒。
陈颂深想必此时并不好受,温青唯眼角余光都不难从男人胸膛起伏的弧度中,瞧出几分忍耐的不适,但骨子里半点不肯教人看出狼狈的男人,不肯喝果汁来缓解,只垂眸试图等待平息。
偏要逞能!
温青唯看在眼里,忍不住心里腹诽,接过杨女士递来的清汤,到底先放到了男人面前。
细白的手指从陈颂深余光中穿进来,放下汤,不肯多余停留,随即便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男人低垂着眼睫,平复了下胸腔里的灼烧感,唇边倒不由得翘起些微的弧度。
这顿饭,桌上两个男人酒量半斤八两,各自慢悠悠品完了几杯酒,陈颂深脸颊都泛出些微红。
说不清是烧得,还是有些微醺。
饭后温先生招呼陈颂深到阳台上对坐下棋,杨女士便拉着温青唯下楼去散了会儿步,回来时那两人棋逢对手,还在专心厮杀中,温青唯对杨女士的家庭伦理连续剧不感兴趣,洗漱过后便打算休息。
推开房门进屋,却在床头柜上看到个,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粉色丝绒盒子。
温青唯目光不由得凝滞片刻,走过去拿起来,头顶暖色的灯光幽静照着,里面那枚粉色鸽子蛋戒指流光溢彩,那时花费诸多心思同品牌设计的戒指,后来完工,她却连看也没有再敢多看一眼。
这还是头回见到成品,属于她的那份“见面礼”,原来便是两人的过去。
温青唯关上盒子,轻轻地声闷响。
这天晚上躺在床上很早,但闭着眼睛翻来覆去始终没能睡得着,直过了晚上10点钟,客厅的电视声音关闭,走廊里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开门、关门、再开门,动静蔓延到洗手间,而后传来轻微的水声。
那水声像滴在温青唯心上,踌躇很久,她到底起身,拿起了床头柜上那只丝绒盒子。
原本打算悄无声息地放回去,却没料到打开房门走出去,旁边卫生间大门偏偏同时应声打开,暖色的光